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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都是謊話精!嘴裡沒一句實話!”

“女人生了孩子就好了,心就定了,再也逃不掉!”

“堂堂成國公,戍邊大將,想娶一個丫鬟為妻?你是真瘋了!滾回去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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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聒噪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帶著讓人不適的黏膩。

女人溫熱的淚水滴落在他眉眼間,聲聲哭喊著:“國公爺,我錯了,你別死!”

他努力想睜開眼,給她安慰,可她嘶啞的嗓音,哭個不停。

“你死了,我就得陪葬了!我還不想死!你快醒醒!”

他心底暗歎一聲,算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還是讓她哭一哭吧!

忽然,嗡地一聲,他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梅友乾被和順一路拽著,飛奔進韶光樓的主屋,一見昏迷不醒的傅稹,臉色大變。

梅友乾趕忙上前搭脈,同時皺眉斥責和順永珍:“你們別把我當神醫好不好?他不遵醫囑,我有什麼辦法?”

和順永珍被訓得大氣不敢喘。

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和順永珍氣的。

梅友乾睨一眼坐在榻沿,獨自垂淚的司蘊。

“你到底怎麼照料主子的?他氣息這麼不穩,又發生什麼事了?能氣成這樣?再有下次,別來找我了,直接準備棺材吧!”

司蘊抬起淚眼,驚問道:“怎會如此嚴重?他得什麼不治之症了嗎?”

“在安南,他救我姐姐時,不小心又中了蠱毒,本來這個蠱毒並不難治,但他急著回京,只能在路上治!”

梅友乾長嘆一聲,起身走到案桌上寫方子。

邊寫邊說:“他又不是鐵打的,又要去蠱,又要奔波趕路,沒能好好休息,元氣大傷。我叮囑他一定要靜養,別勞神傷身,顯然沒聽我的!”

“這次是強弩之末,他好像一天都沒進食了!他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命,我估計他活不過三十歲!”

話落,梅友乾捏起剛寫好的方子,吹了吹未乾的墨漬,順便悄悄瞥一眼司蘊。

“去抓藥吧!”梅友乾把方子遞給和順。

“司蘊,這段時日,要小心照料,誰要再氣國公爺,他恐怕就兩三年的日子了!”梅友乾揚聲叮囑一句。

和永珍和順交換了個眼神,三人一起退出去,順便關上房門。

屋內只餘下司蘊和昏迷不醒的傅稹。

天黑得像破了洞。

司蘊神情呆滯無神,心口悶得像有塊巨石壓在胸口。

傅稹活不過三十歲,是她一早就知道的事!

原以為拆了他與阮知意的婚事,他的劫數也就沒有了,可以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沒成想,她成了他的那道劫!

她真該死啊!

司蘊抹了把臉上的淚漬,看著緊閉雙眼的傅稹,悔不當初。

屋外傳來叫喊聲,司蘊聽出是大夫人的聲音,她拉開門。

“豈有此理!我兒子病重,我還不能進去看看?和順永珍呢?我是你們主子的娘!”大夫人被攔在院外,氣得臉通紅。

見司蘊走出來,大夫人命令道:“司蘊,快讓他們滾開!”

“大夫人,他們是跟著國公爺戍邊的親衛,也不聽我的!”司蘊恭順道,“大夫已經來看過了,開了藥,好好休養,沒有大礙!”

“好好好!”大夫人當然不信,指著司蘊,“我進不去,你給我出來!”

“爺有令,我不能出去!”

聽到司蘊這麼說,大夫人怒不可遏,伸手甩了司蘊一巴掌。

力道極大,用了全力,司蘊被甩到一邊去,撞在院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