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圓桌,八人圍坐。
有酒有菜,甚至連冷香和朗朗都喝了幾杯。
付可和張磊在聊天,張磊總算找到了一個教導別人的機會,此時正語重心長無比嚴肅地在與付可講述著一些他所清楚的“千門”。
華亮喝醉了,這是他第二次喝醉,第一次只有高陽見到過,那已經是九年前的事情了。但這次和那一次不同,這次是因為高興。
“千門八將”這四個字大家已經不清楚第幾次從這個千杯不醉的華火爺口中冒出來了,反正他每笑著唸叨一次,必然會喝上一杯。
施妖在為冷香編頭髮,和她一起動手的還有朗朗。她們都覺得冷香梳辮子史好看,小冷香當然沒有意見,於是三個女人在酒桌上演繹著唯美的另一臺戲。
王龍生正在邊說邊笑地跟華亮講述高陽最近在女人身上的賴事,他也不顧已醉的華亮是否聽明白了,反正每說到關鍵時刻,自己都先笑得前仰後合,不能自已。
高陽這杯酒已經舉起幾次了,卻一直沒有送進嘴裡。他也很高興,但他清楚,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自己如果不踏出這一步還好說一些,如今自己邁出了這一步,那麼後面的一切都將會是對他最大的挑戰。
江湖這個詞語已經被世人淡忘很多年了,雖然每個人都身處江湖,但現在只有真正的老千才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江湖。
他的目光最先停留在華亮的身上。
他與華亮相識了近三十年,從開襠褲的玩耍,到初入江湖的奮戰,這個老朋友都是一路陪著自己走來。他陪著自己走遍大江南北,這一生他便彷彿為高陽的夢想和事業而活一般,從來沒為自己辦過任何事情。高陽清晰地記得九年前的那個早上,華亮抱著多多的屍體走進黃河的那一刻。那一刻他幾乎認為華亮會選擇死亡,來結束他剛剛開始的江湖生涯。當十五分鐘後華亮滿身泥沙地從河底走出的一剎那,高陽哭了。這是他唯一的一次流淚,他清楚華亮是為何回來。
“老華,你還能喝嗎?”高陽拿起酒杯輕輕地撞了一下埋頭倒酒的華亮。
“當然,哈哈!”
兩人都大笑著將酒喝乾。
再將酒杯滿上,高陽端起酒杯對著王龍生晃了晃。王龍生是他步入江湖的第一個朋友,那時的灰鴿子掌控著整個亞洲資訊情報。他地位卓然,別說是沒落的千門,就是南北合併之後的盜門也不敢得罪。可最後王龍生決定將灰鴿子併入千門,自己成了千門風將。如果沒有他,高陽和華亮二人現在可能還在漫無目的地尋找。
“老王!你損夠沒?喝酒!”高陽先是夾起一張拉皮甩了過去,然後再將酒杯送過去。
王龍生還在笑,高陽的每一件糧事都能讓他笑上小半年,將頭上的拉皮送到口中後,王龍生端起酒杯。
“損夠?這輩子我都損不夠!”
施妖是千門八將中第一個加入的女子。高陽本來以為最多也就會只有她一個女人,可沒想到最後他竟然開創了千門史上八將有三個女子的先河。
五年了,南海的那次鬥千彷彿就在昨天。
“如果我輸了,為奴為婢,每天為你跳鋼管都行。如果我贏了呢?”
“那我為你跳!”
鬥千的開局很平常,兩人都做出了輸贏之後的承諾,但局中的變故卻是高陽行千來的首遇。那一天登陸的颱風高陽還清晰地記得它的名字:“海棠”。
它來得那麼突然,直到郵輪入深海時警報才到,那時返航已然不及。這一場南海鬥千就是在海棠的陪伴下完成的。
現在在高陽的前胸上還留著海棠送給他的禮物。每當施妖用手撫摸這道二十七厘米長的傷疤時,她總會問:“哥,這個烙印是為了千門還是為了我?”
高陽對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