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嘉德殿。

“好啊!”

這一刻,劉宏竟然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眼中殺意瀰漫道:“你們果然都是朕的肱股之臣,也只有你們才能如此分不清輕重緩急,你們當真是兩個廢物,朕要你們有何用?”

他沒想到。

在這等關鍵時刻,竟然還有人扯後腿,而這個人還是他剛剛擢升的何進,氣的他整個人都快炸了,關鍵是他現在還不好不處理。

正在這時。

“陛下息怒!”

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只見御史郎中張鈞出列,帶著一抹無畏行禮道:“臣有一議,能使黃巾自消須臾!”

“講!”

雖然劉宏並不相信對方的話,但這個時候能轉移話題自然再好不過,他又不能真的把這兩個人宰了。

“陛下!”

張鈞雙目微紅,出聲道:“臣以為,黃巾之所以造反,其主要原因乃是十常侍所致,十常侍賣官鬻爵,其附庸家族更是為禍一方,使得天下百姓民怨沸騰,民不聊生,臣張鈞請斬十常侍,已還朝廷以清明,還天下以安寧!”

“只要陛下斬了十常侍!”

“黃巾乃百姓抗議而成,張角亦不是真心反漢,到時候朝堂清明,張角等黃巾自會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諸州黃巾必然轉瞬而平。”

隨著張鈞話落。

整個朝堂瞬間變得針落可聞,不少大臣微微蹙眉,好像發覺了什麼,但沒有人跳出來贊同。

在場誰也不是真傻。

這要是一個不好,那是必死無疑的結局。

“陛下明查,臣冤枉啊!”

張讓趙忠呂強等人聽了以後,整個人都不好了,連忙跪伏在地祈求,雖然明知道陛下不可能聽信這種胡言亂語,但誰也不敢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

“大膽狂徒!”

劉宏這時也回過神來,面色漲紅起身指著張鈞,怒罵道:“你想說的就是這等狂妄直言,當真是愚蠢至極,你言十常侍附庸為禍鄉里,言十常侍霍亂朝堂,難道在你眼裡,十常侍裡面就沒有一個好人嗎?”

“陛下!”

張鈞深吸口氣,跪伏在地大喝道:“自古忠言逆耳,今黃巾當道,不誅十常侍不足以平民憤,不誅十常侍不足以安民心,臣張鈞死諫!”

“混賬!”

劉宏見狀面色漆黑如墨,勃然大怒道:“來人,將這個狂徒杖庭打出大殿,收監雒陽獄!”

“唯!”

殿外羽林郎聞言迅速執杖入殿,兩人恭敬應是。

“嘭!”

沒理會趴著的張鈞,羽林郎手持刑杖毫不手軟。

“臣張鈞死諫!”

哪怕是刑杖加身,張鈞依舊高聲急呼,“懇請陛下誅殺十常侍,臣死不足惜……!”

“拖出去打!”

劉宏大袖一甩,隨後看著同樣趴在地上的兩人,惱怒道:“你們二人皆有延誤軍機之嫌,但如今時局緊張,罰俸一年,朕允你們將功補過,散朝吧!”

說完以後。

劉宏再也不想再這裡待下去,轉身朝內殿行去。

“微臣謝陛下隆恩!”

何進聞言大喜過往,再度一拜之後便從地上爬了起來。

“臣張溫謝陛下明查!”

張溫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但嘴上還是恭敬應是。

明明一切都是何進搞出來的,最後懲罰卻把他牽連這進去,同時他也知道了何進在陛下心中的位置。

“哼!”

一道冷哼之聲入耳,張溫不用轉頭便知道是誰,同樣哀嘆這個太尉越來越難當了,現在與何進交惡,以後難免會給他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