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聲音。
“咦，大紅這次怎麼就快就玩完了，不行不行，她還沒等到我來呢。”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宿絳倏然頓住了腳步，有些難以置信的望向傳來聲音的那邊。
“柚子，是你嗎？”
宿絳有些急切地問道，但回答她的只有一片寂靜。
就在宿絳打算繼續向前走時，整個空間突然開始劇烈晃動起來，水面像是沸騰的開水一樣，不斷翻滾著。
忽然宿絳腳底像是失去了支撐點一樣，先前還能站在上面的水面此時竟變得如同普通水面一樣，宿絳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沉了下去。
宿絳努力想要浮出水面，但這水像是有古怪一樣，像是有隻無形的手一直在扯著她往下沉，沒有痛苦的窒息感，只有無盡的睏意，那水溫柔地安撫著她疲憊的身軀，最後，宿絳還是放棄了掙扎，徹底失去了意識任她下沉。
滴……滴……滴……
素白的病房內，氣氛有些沉重，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只能聽見儀器時不時發出滴滴聲。
“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女兒會變成植物人？”
坐在輪椅上的龍奕緩緩抬起眼來，冷冷地看著顧青誠，佈滿紅血絲的眼睛裡滿是疲憊，距離他和宿絳在山上遇難被救已經過了五天了，這五天他幾乎是不眠不休地守在宿絳身邊。
小丫頭身體情況太惡劣了，本來一個月前就剛做完手術，身體還在恢復中，現在又因為淋了雨導致高燒不斷，能從重症監護室轉出來都算是奇蹟了。
如果說宿絳之前是個易碎的瓷娃娃，那麼她現在就是一個滿是裂痕的瓷娃娃。
顧青誠推了推眼鏡，思索片刻後才開口說道。
“有很大機率，不過龍奕，小宿絳比我想象中的堅強很多，既然那天在手術檯上都能發生奇蹟，現在也一定會有的。”
龍奕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面前小丫頭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這五天裡他幾乎是片刻不離地守在這裡，每每當他精神恍惚的時候就會聽見他女兒的聲音，但等他回過神來時卻又只能看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小丫頭。
一旁，紀予靠在門框上，眼神黯淡，目光一直落在緊閉著雙眼的宿絳身上。
少年輕闔上眼，回憶如同走馬燈一樣浮現在他腦海，一張沾滿灰塵的小臉，像是隻小花貓，但那張臉卻有一雙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讓他永生難忘。
是他親手將宿絳抱回來的，他第一次有那樣揪心的感覺，一想到這個愛笑又有趣的小丫頭會徹底離開，他的心就不由得揪了起來。
不行，他還沒來得及好好問她，她究竟是不是那個人，她是否還記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