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熱。

唐熠的唇正貼著她的耳朵:“我送你回家?”

家?

過去的一切,一幕幕在眼前閃過。

那些溫馨的瞬間,還有蔣志存欣慰的目光。

蔣凡晞忽然發狠推開唐熠,轉身往回走。

可沒走幾步,又被唐熠拉住手臂:“先上車。”

她用力甩了甩手,沒甩開,抬頭怒視他:“你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先離開這裡。”

蔣凡晞尖聲問:“離開這裡,去哪裡?”

唐熠平靜反問:“你現在住在哪裡?”

蔣凡晞這就知道了,唐熠已經去過她家,從蔣志存那裡知道她“去深圳出差了”。

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現在住在哪裡,那還有無休止的糾纏。

意識到這一點,蔣凡晞髮狠甩了兩下手臂,見唐熠不放,撂狠話:“再不放,我要喊了!”

唐熠不說話,也不放手,握著她的手臂,將她拉進車裡。

車門甩上,她下意識去拉車門內拉手,可以拉得動,車門卻推不出去。

她反應極快地轉身,想要從主駕位出去,唐熠已經上車,側過身,將安全帶拉到她身上繫好。

.

車子駛入工體西路輔路。

蔣凡晞喊道:“停車!我要下車!”

唐熠好似聽不見,毫無反應,手中的方向盤打了個彎,駛入東大橋路。

深夜道路順暢,車子很快拐入光華路。

意識到他要去國貿,要帶自己去開房,蔣凡晞渾身的刺豎起來,轉身,發狠拉著車內把手。

車門和唐熠一樣,都毫無反應。

這時,車子進入國貿的地庫。

唐熠視線專注看著前路:“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和井勤吃頓飯。”

“井勤”兩個字,對蔣凡晞似乎有天然的約束力。

前一刻還發狠折騰拉手的她,這一刻,平靜下來了。

唐熠側過臉看她一眼,移眸看向前路時,笑了下:“你這麼怕他,倒是一點也不怕我?”

蔣凡晞端坐不動,低頭想事情。在聽見“井勤”這倆字時,酒全醒了。

“他不是很忙嗎?怎麼有時間跟我吃飯?”

“他有話跟你說。”

其實從知道唐熠就是資助人的那一刻開始,蔣凡晞自覺和井勤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這些天,她一次都不曾去刷朋友圈,所以才連井勤到了BJ也不知道。

可十幾年時間對一個人的敬畏,已是深入骨髓,她精神上並不想見井勤,但井勤有話跟她說,她無力拒絕。

那種感覺帶著慣性,因為對那個人有一種天然的懼怕、恭敬、小心翼翼,這些情緒並未因為她現在已能自力更生、無須再受資助而消失。

蔣凡晞恨極了這樣的自己!

她寧可做一個沒心沒肺、一點也不在乎他人恩情的無情冷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