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蔣凡晞舒服了。
唐世明吸了吸牙齒,傾身向前,快燃盡的雪茄掐滅在菸灰缸裡,目光嚴厲地看著蔣凡晞:“那也要把盛華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家裡的事能和外頭比?”
蔣凡晞覺得跟這老頭子說話能被氣死,她剛才就不該好奇進來,沒聽到什麼秘密的事情就算了,還惹一身騷。
她有點坐不住,主要還是不想跟唐世明面對面,手揪了揪唐熠腰部的襯衫布料,用眼神告訴他自己想出去。
唐熠按住她的手,搖頭。
她只能繼續陪著。
唐世明抽完雪茄,從容站起身,從書櫃裡拿出幾個粗粗的塑膠黑管子,看上去像裝了圖紙。
他眯著眼睛一頓挑,開啟其中一個管子,從裡頭抽出一束卷在一起、顏色有點發黃的紙,攤開在大班桌上,四個角壓住。
自己先拿著放大鏡在那兒研究了好一會兒,忽然朝蔣凡晞招了招手:“兒媳婦,你過來看看。”
蔣凡晞起身走過去。
是某個工廠的圖紙。
她只稍稍略一眼,就知道這個工廠歷史久遠,至少有三十年,整個生產製造體系還停留在2.0。
唐熠跟過去一起看。
唐世明說:“這是印尼的廠子,專門做航空配件的,但後來航空配件的單子越來越少,這個廠子就一直沒花錢去改革。唐熠去年談了一些軍機配件的訂單,現在是時候把印尼這個廠子整改起來了。”
蔣凡晞抬頭看一眼唐熠,用眼神問他:去年咱倆幾乎形影不離,你什麼時候接了軍機訂單,我怎麼不知道?
唐熠笑笑,沒說什麼。
蔣凡晞落眸看向圖紙,思考片刻,說:“如果是做飛機配件,這個工廠改成無人工廠,從設計圖紙到訂裝置,裝置從德國運抵印尼的海運時間,安裝裝置,最後除錯,前後至少得一年的時間。”
她頓了幾秒,補充:“這一年時間,我至少得有半年時間常駐印尼。”
說完這句話,她去看唐熠的表情。
唐熠眉心擰了下,咬了咬牙,說:“那不然先從BJ工廠推進?”
唐世明立馬就說:“不行!你跟人談的訂單,交期什麼時候,你自己心裡沒點數?”說著看向蔣凡晞,陰陽怪氣道:“BJ待舒服了,不想去印尼?”
蔣凡晞:廢話?誰好好的家裡不待跑印尼玩?
但這句話她也只是在心裡嚎,面上還是一如既往隱忍,雙手重重挽住唐熠的手臂,抬眸看著他:“我不想和唐熠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