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諷刺李先生一頓,電梯到了一層。
景霽之與友人笑著出了電梯。
見外頭有人要進電梯,樂甜懶得再與李先生多話,丟給他一記白眼,也迅速出了電梯。
工作日的酒店大堂人不多,還未走到旋轉門,樂甜就發現原本應該跟友人離開的景霽之,此刻正駐足在旋轉大門內。
經過他剛才電梯內的視而不見,樂甜這會兒連一個擦身而過都不想有,但心裡又覺得自己犯不著為了躲這個人而故意龜縮在哪裡,又不是欠他的。
她沉了沉氣,目不斜視走過去,正想也裝作不認識,景霽之卻在此時轉身看向她。
面無表情,眼神冷淡卻又極其鋒利,隔著那麼遠的距離,也能直直看進樂甜心裡。
樂甜心裡莫名又起了氣,白了他一眼,快步流星朝旋轉大門走去,經過他身邊時,忽然聽到他一聲涼意十足的笑:“出來相親?提著行李袋,這是準備看對眼了就住到人家裡去?”
樂甜腳步一頓。
景霽之這副漫不經心又十足諷刺的腔調讓她有些恍惚,好像倆人這些日子並未真正分開。
她轉頭看向景霽之,目光從他西服上那塊悶騷的紫紅色胸帕一路看到他尖銳的喉結、光滑的下巴、緊抿的唇、高挺的鼻樑,最後在他深邃的眼中定格。
他漆黑的瞳仁裡,倒映著她的臉,一如倆人耳鬢廝磨的那些日夜,她在他如深淵一般的眼中看到的自己。
樂甜快速移開目光,視線隨之一落,抬手在景霽之的西服領子上撣了撣,輕輕笑道:“怎麼?不然我還得為你守寡?那你倒是來個英年早逝什麼的。”
聽見她近乎毒辣的回擊,景霽之並未動氣,反倒是輕笑著勸道:“想認識新男人,可以跟我說,何必出來見這種貨色?”
聽出他在諷刺自己跟他分開後檔次下降,樂甜氣得咬緊後槽牙。可他說的又是不爭的事實,回想李先生剛才在電梯裡的那一番話,樂甜尬得臉都要滴出血。
她憤憤地看著景霽之,正想著要說些尖刻的話回敬他,可看清楚他眼中的嘲弄,忽然覺得倆人這般對峙毫無意義,留下一句“有病”,推開旋轉大門,快步離開。
只是剛步出酒店,單薄的身子就被一陣狂風逼得後退兩步。她攏了攏身上的秋衣和被風吹亂的長髮,攔下一輛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