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好飴糖,卻見楊有田陪著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這中年右手滿是老繭,手裡兀自轉著兩枚鐵蛋蛋.
楊大郎見來人,臉色一變,連忙低聲道:“快走!”
陳初一愣,楊大郎已轉身要逃,卻只走出一步便被那聲若洪鐘的中年喊住了,“大郎!見著我跑什麼跑!”
眼見逃無可逃,楊大郎轉身一臉賤笑道:“噫,這不是沈大叔麼!我方才還在莊子裡到處尋你呢,這麼久不見,可想死我啦!”
沈大叔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大郎的肩膀,開口徑直道:“方才我聽你爹爹說,你至今仍未娶妻,你年紀也不小了,莫要再拖了!”
“呵呵.”
楊大郎只賠笑,卻不接腔。
見他如此,沈大叔濃眉一豎,說的更直白了,“鐵膽便是個子高了些、生的不夠好看,但你們自小認識,總比胡亂你在外邊娶個女人強些!”
“沈大叔,我當鐵蛋是兄弟哩!便如你和爹爹的關係.沈大叔你想,若讓你娶我爹爹,夜裡你倆摟在一起睡、親嘴.”
楊大郎賤兮兮道。
這話說的沈大叔和楊大叔兩人同時打了個寒顫,就連站在旁邊看戲的陳初都覺一陣惡寒。
“兔崽子!怎生說話的!”楊大叔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罵道。
“滾滾滾~”沈大叔也被楊大郎說的沒了興致,轉臉看向了長子,黑黢黢的臉上笑的滿是褶皺,含情脈脈,聲調肉麻,“長子啊”
“沈大叔!俺也把鐵膽當兄弟!”
“你這孩子!先聽叔把話說完.你看,鐵膽雖說長了個傻大個,但你也是個傻大個啊!你們倆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嘛!”
“沈大叔。
你若和俺爹爹睡在一起.”大冬天的,長子急出了一腦門汗。
還好,大郎方才做了示範,長子便準備現學現賣。
不過,這次沈大叔卻有話講了,“狗屁!俺鐵膽終歸是女子,她能生孩子!你爹能生麼”
“.”被一句話堵回來的長子,吭哧半天忽然靈機一動,“大叔,俺有中意的人了.”
陳初默默站在一旁。
過年時,他聽大郎提起過,沈大叔所在的棋盤嶺有一座萬年冰洞.他想和急於推銷女兒的沈大叔聊聊。
下意識的,陳初看向了鐵膽。
現下這種場面,按說女兒家該羞惱至極,可這鐵膽就那麼低著頭站在沈大叔身後,好像說的和她無關似的。
這閨女莫不是傻的吧?
“兄弟,這便是我與你提起的初哥兒,陳初!”
“哦初哥兒~初哥兒?”
正神遊天外的陳初回神,抬眼看見沈大叔正在打量自己那眼神有逐漸熱切的跡象。
“見過沈大叔”
陳初借見禮之際,左右一看.好嘛,大郎和長子已不知何時溜掉了。
“聽說初哥兒讀過書,還識字?”沈大叔像看牲口似的圍著陳初轉了一圈,自言自語道:“模樣還不錯,個子和鐵膽也般配,只是瘦弱了些,不知抗不抗揍.”
“.”陳初。
“咳咳.兄弟啊,初哥兒家裡.已有了娘子.”
楊大叔輕聲提醒道。
“嗐!你不早說.”
沈大叔隨即喪失了對陳初興趣,拉著楊有田往別處走去,“走,帶我再看看”
鐵膽低著頭,默默跟上。
“鐵蛋.”
聽見有人喚自己,鐵膽稍稍駐足回頭看了一眼,馬上耷下了如同小刷子似的濃密睫毛。
不明白這個剛剛見了一面的‘初哥兒’喊自己作甚。
“喏,芝麻飴糖,拿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