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陳初,逃戶村一時有些群龍無首的感覺。

楊大郎見狀,悄悄往端坐主位的貓兒身旁移了過去,湊近後低聲道:“弟媳.”

早已哭紅腫了雙眼的貓兒,聞言抬起通紅的眸子,卻道:“楊大哥,我知曉的.”

生生讓楊大郎把‘該你出面說幾句’的話嚥了回去。

隨後,貓兒起身,走至正廳中央,先團團行了一禮,這才用稍顯嘶啞的軟綿聲音道:“奴家先在此謝過諸位叔伯兄長掛牽官人,眼下留在城裡的長子大哥尚未帶來訊息,咱們自家人千萬不可亂了方寸。

若叔伯兄長們信得過奴家,奴家便替官人安排幾樁事.”

眾人一時沉默下來,雖說貓兒和大家相處的都不錯,但遇到大事聽一個婦人指揮.這種母雞司晨之事,歷來不好讓男人接受。

“弟媳只管說!我和爹爹都聽!”卻是楊大郎高喊了一句。

讓楊有田聽命一個晚輩女娃娃,心裡的確有些小不舒服,但情知現下大家需力往一處使,便識大體的說道:“貓兒有甚直吩咐吧,我和你楊大哥一力支應.”

有了這對父子表態,姚三鞭、周良、彭二紛紛開口。

貓兒沉思片刻,想象著若是官人遇到這種事,會作何安排,隨後道:“楊大叔,你帶許老伯、嬸嬸嫂嫂們、還有孩童回山。

每日晨起、午時、黃昏,著小乙和二郎下山和莊內溝通訊息.”

說到此處,貓兒頓了一頓,又道:“若大叔方便,請速速與山裡其他逃戶兄弟們聯絡,以備以備事不可為之時”

低下的話,貓兒沒再說下去。

但大家都清楚‘事不可為之時’是甚意思.萬一無法用正常手段救陳初回來,那便.殺官造反!

一時間,大家紛紛看向了面相柔弱、說話軟綿的陳家娘子。

至少在女子身上能有這般果決氣魄,已屬難得。

接著,貓兒又向彭二施了一禮,道:“彭二哥,你帶奎哥兒把莊子上的錢糧攏在一處,若能把官人換回來,我們便舍了這筆銀錢,若不能換回,我們自用!”

這又是做了兩手準備,能換回來最好,換不回‘自用’便是起兵糧餉。

“好!”彭二、吳奎應聲。

“楊大哥,山上青壯可編成兩班,由你親領.”

貓兒話音剛落,楊大郎鄭重抱拳,高聲道:“大娘子,領命!”

‘大娘子’這稱呼,卻是逃戶村眾人頭次用來稱呼貓兒。

大郎心知接下來的情況會很複雜,這才有意為陳初唯一指定代表貓兒樹立權威,但隨著他這一聲喊,大家都覺著似乎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發生了。

最後,貓兒看向了劉二虎。

逃戶村眾人本就是造反專業戶,對官府衙門沒有多少敬畏,遇到被人欺壓自然而然便想到了接著造反。

但劉二虎不同,他家裡幾代都是老實本分的農人,便是有過十字坡殺人之事,但他到底有沒有造反的決心和膽魄,真不好說。

“二虎哥.”

貓兒站在比自己粗了兩圈的劉二虎身前,勉力笑了笑,好使自己看起來溫柔一些,“此間之事,我們不強求,你若有顧慮,自走便可,但出門後不可對旁人提及.”

劉二虎卻根本不做猶豫,徑直道:“大娘子,那憋屈日子俺早過夠了!大娘子儘管吩咐,俺這條命便是東家的!俺們聯防隊都是這般意思!”

即便端著氣勢,仍能瞧出貓兒鬆了一口氣。

方才說了那麼多,便是劉二虎真的不參與只怕他也不好平安離開此處。

“好,既然如此,待會讓楊大叔上山時一併帶上聯防隊家眷,免得起事之時掛牽!”貓兒提著力氣道。

終於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