濺,連忙大聲道:“慢些慢些.”

可蔡嫿偏不減速,徑直跑到貓兒身旁,最後還重重頓了一下腳炸起的水滴濺了貓兒衣裳下襬一片。

這件衣裳,藍底繡著硃紅纏校花紋,很顯端莊.

正是她的八品安人命婦服。

今日股東大會算是一個隆重場合,貓兒才穿了一回。

“嘻嘻,對不住啦,陳娘子.”

蔡嫿笑彎了眉眼,又道:“說起來,你這身皮還真頂用呢,我二嫂那般眼高於頂的人,見了趙安人都老實了.”

貓兒彎腰,心疼的拍打掉衣襟上的水滴,蹙眉道:“怪不得官人常說蔡三娘子家裡漏水,你果然招水!”

“嘻嘻~”

便是聽懂貓兒說的是甚意思,蔡嫿也不羞不惱,嬌笑一聲才道:“我與你有正事說.”

“說.”

“你家那作坊裡產出的賽魚翅、口脂、香皂,給咱商行做獨家經銷吧?”

四海商行是幾家合辦的,但鷺留圩農墾集團卻是陳家自己的。

商行預備在外地開辦的直營店中就包括農墾集團這些稀缺商品,當然了,前者需向後者以真金白銀進貨。

貓兒只略微一想便拒絕了蔡嫿的提議。

蔡嫿隨即不滿道:“商行也有你家股份,我們又不少給你銀子,你賣誰不是賣?”

貓兒卻抿嘴一笑,道:“若給了你們獨家經銷,若哪天你們嫌價高了壓價時,我家連銷售渠道都沒了。

若是三娘子換作是我,你會答應麼?”

“我能坑你不成?你現下還看不懂他布的局麼?他就是想讓更多人靠咱們掙錢.”

“憑你說破天,我也不會應允的.”

話不投機,兩人就此沉默下來,各自撐傘站在雨幕中望向了東方夜空。

良久,貓兒無意識間嘆了一口氣。

卻不想,蔡嫿和她同時發出一聲嘆息。

二人對視一眼,再撇開頭。

又是一陣沉默,蔡嫿忽然淡淡道:“想他便去蔡州一趟唄,又沒多遠,站在這兒唉聲嘆氣像個怨婦似的.”

“他不在,我再走,鷺留圩這麼多事誰來管呢?”

貓兒說罷,斜了桃花眼,“方才你比我嘆氣聲還大好不啦?也不知誰像怨婦!”

夜深。

子時的梆子都敲過了。

蔡嫿側躺在大床上,雙腿絞著被子,嫵媚狐眼望向黑暗。

窗外雨聲潺潺。

秋雨好入眠,可蔡嫿此刻卻心煩意亂,養不出一絲睡意。

再靜躺片刻。

“你奶奶個腿兒.”

黑暗中,蔡嫿莫名其妙罵了一句,隨後從床上坐起,摸黑穿衣。

俄頃,衣裳穿好,蔡嫿摸到外間,輕推茹兒,“茹兒,茹兒”

“啊?三娘子怎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茹兒迷茫道。

“起床,去喊張伯套車!”

“啊?套車?三娘子要出門麼?”

“嗯,去蔡州!”

“嚇!去蔡州?現下甚時辰呀?”

“子時.”

“.”

茹兒以為三娘子發癔症,忙哄道:“哪有半夜三更出遠門的,三娘子去睡吧,我們明日天亮再去.”

“不行!我一刻也等不了!”

“三娘子,你怕不是瘋了吧!”

“我就是瘋了!想他想的要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