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人優渥,一早就養成了士子驕縱習氣,再有上回因士子哭廟被收監,最後全須全影的釋放,無疑更加重了他們優越感。
是以,對宵禁之令熟視無睹。
九月初十,城外大軍壓境,城內麗正門前已聚集了千餘士子,為防內亂,朝廷安撫不成後,命一小黃門外出宣旨,要求眾人於今夜子時前自行散去,否則後果自負。
這‘後果自負’頗有點熟悉味道,讓眾人不由聯想到多年前齊國的宣德門之變。
聽到小黃門這般赤裸裸的威脅,身為士子領袖的顧雲棠不由大怒,若不是麗正門外有兵丁維持秩序,那小黃門差點被打死在當場。
可到了午後,眾士子冷靜了下來,開始惴惴不安。
畢竟,生死關頭,誰不害怕?
傍晚時,已是人心浮動,梅瑤梅大家卻突然出現在了麗正門
一番與大家同進共退的表態後,重新堅定了顧雲棠等領袖的意志。
一來,有過上次主動入監的舉動,梅大家在大夥心中的地位非凡,早已被他們視為了自己人。
二來,青年士子,最受不了激,梅大家雖未明言激將,但人家一個女子都來了,咱若是怕了跑回家,還算甚男子漢!
交談間,眾人又從梅大家口中得知,‘秀州水患’一事。
“.晉王一路南下,從未聽說過某城出現過重大傷亡,便是抵抗他的文武軍將被俘後,也可得醫治療傷,晉王一句‘各為其主罷了’,就將他們繳械釋放。
卻不想,這秀州百姓卻被當地守臣害了性命”
梅瑤說起此事,一副悲天憫人的傷感神色。
周圍眾人啞口愕然人淮北軍南下沒殺幾個人,百姓最嚴重的死傷竟是自家官員造成的?
並且,還沒能阻攔人家的腳步!
蠢比壞更令人難以接受。
水淹秀州的訊息迅速在士子中間傳開,有家鄉來自秀州計程車子當即哭了出來。
顧雲棠等人沉默半天,忽道:“梅大家,那淮北究竟是何等模樣?”
梅瑤稍一思忖,回道:“諸位也知,奴家自齊國來,若由奴來評價,有失偏頗.”
“梅大家只管說,此處又無外人.”
“那那奴家便依著在淮北的所見所聞講一講吧.”
四周馬上靜了下來,梅瑤和眾士子盤腿而坐,緩緩道:“淮北呀,是片樂土,那裡老有所養、幼有所教,難有所助,壯年者皆有生計.官民一體,軍民魚水”
許是將淮北形容的太過完美了,頓時有幾名聽眾露出了不信表情,有人道:“世上怎會有這種地方?”
梅瑤被打斷也不惱,淺笑道:“奴家在淮北駐留時間不長,或許說的有失偏頗,但陸公、易安先生先後去往淮北後,卻主動留下,想來那裡定有引人之處.”
“這倒是陸公可是眼裡揉不得沙子.”
“對對,言卿兄前年便去了淮北,不也沒回來麼!去年他在來信中說起那淮北,和梅大家說的差不多!”
當即有數人以現身說法佐證了梅大家之言。
梅瑤又道:“以後若有機會,諸位可親自去走一走看一看.”
周圍響起數道嘆息,自前年開始,大周便嚴防淮河界了,沒點門道的人根本去不了。
那顧雲棠思索片刻,卻忽然稍顯羞赧的問道:“梅大家,世人都說你是晉王的紅顏知己,晉王為數不多的題名贈詞中,有兩首都是寫於你的。
梅大家講講,晉王是個甚樣的人?”
士人也八卦,十數雙眼睛頓時都看了過來。
他們對這等男女粉紅緋紅的興趣,一點不比對國家大事的興趣少。
世人多愛名妓與梟雄的故事,但梅瑤卻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