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陳醫生來查房,芳管家去醫院食堂給虞瓷準備早餐。

虞瓷坐在窗臺,側著臉看向窗外,兩隻腳未著鞋,輕輕地晃動,腳踝清瘦纖細,面板蒼白,青紫色血管清晰可見。

陳醫生屈指敲門,女孩回過頭朝病房門口望來,眼睛是搖曳的笑意;“陳醫生,早上好。”

望著這樣純粹的女孩,陳醫生曾不止一次在心內泛起憐憫,但憐憫沒有用,不如收起多餘的情緒。

他勉強揚起了笑容:“今天感覺怎麼樣?心臟還難受嗎?”

虞瓷搖搖頭:“不難受了,昨天也不知道什麼情況,疼了一下,緩過來了,後來過了沒多久,眼前一黑,我完全沒印象了。”

“你這個……”陳醫生看了一眼副手,副手機敏地出門,並帶上門,陳醫生斟酌地說:“平時你情緒穩定,就不會影響身體。

但是切記,你不能再讓自己碰到此類成分的東西知道嗎,它已經損壞了了你部分身體機能,但凡有人再給你續上,你活不過三十歲。”

虞瓷纖細蔥白的手指攥緊病號服,她認命地說:“陳醫生,你為什麼突然提醒我呢,其實對我來說,死亡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陳醫生嘆了口氣,慣例為她做了個普通檢查,離去前,他說:“我女兒年紀和你差不多大。”

虞瓷坐回窗邊看樓下風景,芳管家拎著早餐進門,一一擺好,虞瓷聞到了香味,光腳踩在地板上,坐到了餐桌那。

吃之前,她問管家用過早餐沒有,後者說用過,虞瓷便沒再說什麼,低頭吃早餐,吃了三分之一,虞瓷就停了筷,對管家說:“你回去吧,媽媽應該比我更需要你。”

芳管家一板一眼:“夫人讓我照顧你。”

虞瓷伸手向她要手機,親自給袁夢儀打了電話,她的語氣一向是甜膩的,像撒嬌。

她說了一堆袁夢儀需要芳管家的理由,把袁夢儀說服了,甚至結束通話電話後,喃喃自語道,虞熙的性格要是有虞瓷一半讓她省心多好。

芳管家聽得分明,自然也就沒有再堅持。

人一走,虞瓷穿著病號服遊蕩到了護士站,借用了那裡的電話。

私人醫院,裝修地像高檔酒店,前臺也不繁忙,客人井然有序地跟在護士身後辦理手續,不存在菜市場那般熙熙攘攘。

虞瓷撥打了姜應許電話,一聲就響了,對方聲音透著幾分焦慮無力、熬了一夜的沙啞:“喂。”

虞瓷:“應許哥哥,你生病了嗎?聲音不好聽。”

姜應許深深喘了口氣,彷彿在壓抑著什麼:“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虞瓷:“不方便。”

電話那頭很寂靜,虞瓷試探詢問:“應許哥哥,你生氣了嗎?”

“沒有,我只是擔心你出事,以後不方便聯絡我,提前給我發條資訊好麼?”

“嗯,可以啊。”

“現在在做什麼?”

虞瓷手指纏繞捲曲的電話線,撒謊道:“在一個地方玩。”

“你……你什麼時候來找我。”姜應許除了知道虞瓷的姓名年齡,其他一概不知。

她的來歷在S大的學生檔案裡,屬於加密檔案,姜應許身份特殊,可隨意出入學校的學生檔案室,卻沒有許可權調閱虞瓷的身份資訊。

他怕有一天,心上人悄無聲息消失在他世界,他只會覺得那場戀愛是美夢,美得像陽光下一戳就散的氣泡。

姜應許的聲音在虞瓷聽來,很似委屈,若是讓別的女生聽到,恐怕恨不得飛奔到他面前去見他。

虞瓷不為所動,烏黑的眉眼不帶任何情緒。

“車已經買好了,你想看看嗎。”姜應許不再勉強渴求她給出回應,酸澀漲上心頭,他變得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