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口蛋糕,大家正式落座,開始動筷。

姜應許照顧虞瓷的口味,替她夾了偏甜偏酸的菜系。

老太太調侃:“還是應許知道疼人,小姑娘叫什麼名字來著。”

姜應許替她說:“虞美人的虞,青花瓷的瓷。”

溫素心雖說不干涉姜應許戀愛自由,但她不太喜歡虞瓷這種性格的女孩子做兒媳婦,但老人在場,她也不會表現出任何不滿。

但虞瓷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蛋糕動了三分之一看向她,只一眼,又偏移視線落在姜應許身上。

老太太又問道:“小瓷多大了啊?”

姜應許:“十八。”

虞瓷補充說:“還有兩個月,滿十八。剛剛阿姨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們正在床上睡覺。”

溫素心正在喝湯,一口噴了出來。

姜應許很想捂住她的嘴巴,但場合不允許他這麼幹,只能又往她碗裡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原以為老太太會放棄詢問,沒成想老太太也是個能人:“單純睡覺?”

姜老爺子在桌子底下踢了老伴好幾腳,又咳了兩聲。

姜二夫人一臉一言難盡。

“應許哥哥不太行,所以只能單純睡覺。”虞瓷笑盈盈地說。

姜應許:“……”

姜應隨看看大人們,又看了以手支撐著額頭,一副頭疼的模樣的哥哥,好奇巴巴地說:“不太行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小孩子不要瞎打聽。”姜老太太意味深長地說:“應許該好好補補了,我還等著抱曾孫呢。”

姜老爺子補上第二腳,姜二夫人忍不住了,放下調羹說:“爸,我腳有點疼,您疼嗎?”

姜老爺子抽了抽眼角。

姜二夫人看了眼虞瓷,女孩眼底玩笑的意味很濃,像一個喜歡撒謊惹大人關注的惡劣的孩童。

姜二夫人開口了:“虞小姐的父母是?”

嘴裡的奶油轉為苦澀,彷彿一瞬間,就過了保質期,虞瓷沒了胃口,她放下長柄匙,面無表情:“我爸爸叫虞衡,媽媽叫……”她頓了頓,嘲弄說,“袁夢儀。”

姜二夫人臉色劇變。

姜二夫人隨著丈夫調任,二十年前就來到了江州市,委派下基層鍛鍊。

丈夫破獲大大小小的命案無數,唯獨倪氏企業董事長的案子,成了盤繞他心頭多年的心病。

倪氏董事長倪世遠,意外出車禍身亡,疑點太多,全部指向了他那時的女婿虞衡,但警方付出心血不眠不休調查三個月,愣是一點都找不到不利於虞衡的線索。

猶如一張白紙,在上頭輕輕描繪字跡,過後仔仔細細抹去,讓人能感覺到這紙張確實有留下過痕跡,但不清楚,是寫的字還是作的畫。

虞衡接手後,三年間,倪氏改頭換面,成了山風集團,業務拓展了數十倍,市值也在一夜之間突破百億元,然而沒幾個月,素傳有抑鬱症的倪氏千金、虞衡的妻子,也因為抑鬱症加重,丟下四歲的女兒,跳樓自殺。

短短六年,倪氏易主,倪氏父女也死了,最後的贏家,是虞衡。

這麼多年過去,往事蒙上厚厚的塵埃,若不是虞瓷的出現,姜二夫人或許也忘了倪家的悲劇。

“你媽媽叫……袁夢儀。”姜二夫人聲音有一絲怪異,四歲的孩子,記憶有限,也不可能會忘了自己的親媽,她是虞衡的骨肉,卻不是袁夢儀親生的。

她表情有一瞬空白,記憶節點跳躍了一次又一次,她記得有一晚,那時姜臨還是刑偵支隊副支,他回家唉聲嘆氣地說:“倪家的案子,太複雜,水太深。倒是可憐了那個孩子。”

當時她隨口一問,才知道,倪氏千金剛死沒多久,虞衡就把他在外頭的情人接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