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面色一凜,卻還很沉穩地說:“怎麼回事?警方怎麼會來得這麼及時。”
交易在八點,是他臨時改的主意,就連虞劭都很驚訝,更別提外人。
他臉色冷如寒冰,身邊的手下攏在他身前,警惕地護著他要往暗道裡走,墨西哥買家那邊看到了,也紛紛往那擠去。
唯有虞劭直直朝著站在巖洞邊的虞瓷走去,伸出手說:“滿意了嗎?”
虞衡推開了保鏢,指著虞劭和虞瓷:“是你們……你們究竟要幹什麼,虞劭,你瘋了嗎?”
虞瓷微微抬眼看他,柔軟的聲音,像極了那個女人,如潺潺流水,溫和寧靜。
第一句話,就讓虞衡狠狠吃了一驚。
她說:“我媽媽很快就能獲得自由了。”
“很奇怪吧,一個四歲的孩子,怎麼能記得住那麼多的前塵舊事。
我媽媽還有很多沒告訴我,但都沒關係了,現在換我來讓她活,她很快就能回到他的身邊了。”
虞衡手裡的槍抬了又抬,始終沒有朝著虞瓷。
他的臉頰線條緊繃地非常厲害,像牙齒咬進了骨骼深處,咬牙切齒道:“如果不是為了令她心甘情願臣服,你以為你這個野種能活到現在。”
虞瓷卻不驚訝地挑了挑眉:“哦?”
原來,書房裡的那些偷拍她的照片,以及背後記錄的數字,就是為了安撫倪染,叫她乖乖順從。
虞衡卻不想多說,他把槍插回槍套,像是有要比在這更十萬火急的事要去確認,在手下人開路中,誰也不看,往來時的暗道撤離。
墨西哥買家急得原地竄步,一看見希望,爭先恐後也跟著撤離,毫無防備地將後背露在了虞劭眼皮子底下。
虞劭不動聲色,朝保護著他的一隊人做了個手勢。
保鏢一眼就明白,端起槍“突突突”掃射,那群人身上開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身體前仆後繼地倒地,血液流淌匯聚成了一條蜿蜒溪流。
彈殼叮叮噹噹掉落一地,虞劭舉起手槍,瞄準了墨西哥買家,子彈已經上了膛。
他微微眯眼,下一瞬,子彈脫離手槍,穿過買家頭子的後腦,從前額射出,對方面臨死亡那一刻,眼睛還睜得很大。
虞劭扔了槍,握著虞瓷的手,輕輕吻了吻,戲謔地開口:“西班牙語,並不難懂,誰也不配覬覦我的小虞。”
他對著還負隅頑抗的手下說:“行了,你們也走吧,也許還有一些生機能逃出去。”
手下人面色猶豫,保鏢卻沒再遲疑,對著虞劭禮貌躬身就離開了,卻沒往暗道那走,而是選擇了密林小道。
其他人見了,也沒再遲疑,巖洞頓時只剩滿地屍體和他們兩人。
“滿意你看到的嗎?”虞劭笑著說,“我很滿意,有一種叛逆的感覺。”
虞劭僅僅因為虞衡口中的天賦,四歲就被送往國外,為了虞衡的事業王國,他不斷地往腦子裡塞各種化學知識。
十六歲,才得以被接回身邊,有了替代品慰藉的袁夢儀抱著他又哭又笑,很是激動,虞劭心底毫無觸動。
而生下來代替他陪伴在父母的替代品妹妹卻對他很排斥,張牙舞爪地像是要把他趕出領地。
唯有一個小姑娘,半夜裡會偷偷自己跑到廚房找吃的,回閣樓的路上被他撞見。
她害怕地縮了縮肩膀,努力揚起一絲討好的笑,還把傭人們吃的麵包,遞給他一個:“哥哥,可不可以裝作沒看見我。
我太餓了,我保證,我不會再偷吃了。”
擁有同樣骨血的親妹妹不肯喊哥哥,卻被一個隔著血仇的女孩親暱叫了聲哥哥。
她有些怕他,但不是膽怯的怕,但究竟是哪種害怕,虞劭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