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紮的警察們為了不引起注意,都穿著便衣,姜臨身上的衣服是當地農民那借來的。

他兩手背在身後,在小小的堂屋子裡來回踱步,滿臉的焦急,離交易時間越來越接近。

明知那是個陷阱,他要麼如對方所願,送著兄弟們去赴死,要麼,眼睜睜看著他交易成功,大搖大擺地離開,然後再伺機尋找下一次逮捕虞衡的機會。

沒有下一次了,姜臨十分地清楚。

虞衡此番這般費勁,無非是想要將事業王國讓給兒子繼承,他頗有些金盆洗手的意味。

三位督察組的領導此刻也是一籌莫展,唉聲嘆氣。

“這虞衡可真是機關算盡,難怪能在金三角闖出一片屬於他的天地。”

“他不怕把他自己也炸成灰嗎?他這是要和我們警方魚死網破?

緬甸的警方是幹什麼吃的,我們這邊嚴防死守,他那邊卻讓人鑽了空子人把我們的行動洩露給虞衡。”

有人說了實話:“他們緬方警察每個月拿到的薪水,太微薄了,難以養家。

虞衡不倒,他們就有大把大把的錢揮霍,送子女出國,養老婆養情人,這選擇,正常人都知道怎麼選。”

鮮少會有人為了那點正義、那點職責、那點良知,而和錢過不去。

霎時,整個屋子寂靜。

姜臨在地形圖看了又看,理智判斷說:“這個陷阱一定要踩,至於炸彈……”

眯了眯眼,他又說:“如果有什麼他顧忌在意的人也在那片山林,他還能按得下手嗎?”

可現實是,他們暫時不能動近在咫尺的虞劭,怕打草驚蛇,虞衡放棄交易,他的妻女遠在江州……

而在更遠的地方,根據便衣偷拍傳回來的影象材料,鏡頭背景猶如世外桃源,滿是鮮花與綠植。

一個穿著彩裙的女人編著鬆散的長辮子,無論走到哪,皆有女性跟著。

精瘦的身材,眼神警惕,一看就是訓練過的女保鏢,照片根據各個角度都拍了,尤其一張正面照片尤為清晰。

女人五官剔透精緻,鏡頭裡不顯年齡,赫然就是虞衡口中因為抑鬱症而自殺的倪染。

虞衡僱傭的人緊緊看守,偷偷潛入他國境內的便衣正慢慢想辦法接近倪染,準備在關鍵時刻給虞衡致命一擊。

警方和虞衡早已對雙方都瞭如指掌,不過是隔著面透明玻璃,在裝蒜。

各處埋伏點已經準備就緒,就這麼放棄,誰都不會甘心。

陳書記也說:“虞衡狡猾多詐,他絕對不可能會選擇和警方同歸於盡,下一步該怎麼走,我們再好好計劃一下,晚上是場硬戰。”

正當這時,緬甸警方也找上門,說他們已經揪出了內鬼,隨時配合他們的行動。

為了怕引起虞劭的懷疑,姜臨一直沒有安排人盯梢,只要埋在虞瓷手臂裡的定位器還在,他們就不需要多餘的舉動。

下午一點,保鏢找好了現成的房子,屋裡屋外都很乾淨,門口種滿了搖曳的虞美人。

回程的路上,虞衡打電話來質問:“為什麼阿劭不走了?連電話也不接,他在搞什麼鬼?你把電話給他。”

保鏢苦不堪言:“大老闆,我人在外、外面。”

虞衡陰鷙的聲音,隔著電波,都帶著一股冷嗖嗖的寒氣:“我不是讓你貼身保護他,不能讓他離開你的視野嗎?出了什麼事?”

一連串的問題,保鏢卻歸根結底地回答道:“大老闆,虞小姐懷孕了,她現在不宜坐車。”

“懷孕?”虞衡明顯很震驚,連嗓門都大了一倍,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

旋即,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哈哈笑了一聲。

但保鏢很清楚,絕對不是因為太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