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婉看著他嚴肅的俊臉,突然有些猶豫起來,她怕自己猜錯了。

看出來小姑娘的猶豫,陸湛聲音溫和了幾分,“別怕,但說無妨。”

脂婉聞言,將自己心裡的猜測給說了出來,“我覺得那柳娘可能有問題。”

陸湛眉頭微挑,不動聲色地問:“哪裡有問題?”

脂婉蹙著眉道:“方嬤嬤昨晚和霜兒幫柳娘換衣裳時,發現她身上傷痕累累的,像是長期遭到了虐打,但今日在柳孃的艙房裡,我卻見她容顏姣好,露出的面板也是光滑細膩,不像是生活困頓之人,後面,她還很冷靜地問我們,我們此行是要去何處。

她的反應和表現,完全不像是那種遭遇過灰暗,死裡逃生之人應有的。”

陸湛有些訝異,沒想到表妹竟能這般細心。

他稱讚道:“表妹心細如髮,觀察如微。”

脂婉被誇得不好意思起來,表哥可是大理寺卿,她都能觀察到這些,想必表哥早就發現了。

她好像班門弄斧了。

思及此,她紅著臉,急匆匆道:“我、我先回去了。”

見小姑娘有些窘迫,陸湛本想安撫兩句,最後作罷了,只叮囑道:“接下來的路程,恐不平靜,你和方嬤嬤她們,自己警醒一點。”

脂婉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明白了過來,“我知道了。”

“嗯。”

回到艙房,脂婉便對方嬤嬤和霜兒,仔細地交代了幾句。

兩人聽後,都有些緊張起來。

“難道這水路不平靜,會有水匪?”方嬤嬤憂心忡忡道。

霜兒一聽,嚇得面色都變了,“水匪?”

“你們別太緊張,有表哥和段少卿呢,告訴你們,是希望你們能警醒一些,夜裡時別睡得太沉了。”脂婉道。

“是。”兩人恭敬應道,心裡倒是不那麼緊張了。

是啊,有世子和段少卿呢,而且隨行那麼多侍衛,即便真有水匪殺來,他們也不是沒勝算。

“另外,這件事情,你們心裡有數就成,不要瞎嚷嚷,免得鬧得人心惶惶。”脂婉叮囑道。

“我們明白。”二人點了點頭。

不過聽了脂婉的話,她們心裡多了警覺,夜裡睡在外間時,還將匕首,放在枕下。

交代完了二人,脂婉又將歐陽珍珠叫到屋裡,交代了一番,好叫她心裡有數。

因為這事,二人大多數時候,都待在屋裡,極少在甲板上走動了。

這日傍晚,脂婉在艙房中待得有些悶了,便想到甲板上站一會兒,透透氣。

不料推開門,竟看到柳娘在和陳九說話。

“陳侍衛,妾身想再當面向陸大人道謝,還請通報一下。”

陳九面無表情道:“那日柳娘子已經向我家大人道過謝了,我家大人很忙,不便見客,請回吧。”

“你這個小侍衛,怎麼這麼不通情理?”柳娘嬌嗔了一句,柔弱無骨的手,就要攀上陳九的肩膀,卻看到了旁邊出來的脂婉,動作霎時一收,朝脂婉行了一禮,“妾身見過脂姑娘。”

脂婉眸中閃過驚愕。

方才柳娘是不是想勾引陳九?

另外,誰告訴柳娘,她的姓氏的?

她斂下驚詫,若無其事地說:“柳娘子不必多禮。”

柳娘眼睛一轉,含笑道:“妾身在艙內,待得悶了,想找人說說話,不知脂姑娘可方便?”

“不甚方便呢,時候已不早,我一會兒就要就寢了。”脂婉亦是臉上帶笑。

柳娘失笑,“天都還沒有完全黑下來,脂姑娘這就要歇下了?”

脂婉嘆了口氣,“不瞞你說,我現在都還沒適應坐船,晚上都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