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穿上吧。”男人低沉的聲音,拉回了脂婉的思緒。

她抬頭看向男人。

就見男人已退開,而且面色如常,一點異樣也沒有,方才發生的事情,好像只是她的錯覺般。

可男人摟在她腰上的感覺,那麼清晰,令人忽略不了。

事實上,昨晚在別院,她給表哥送餛飩時,差點摔下臺階,表哥為了救她,也將她帶到了懷裡。

可那時,他很守禮,只是將手攬在她的肩上,很快就鬆開了。

但是方才,他卻直接摟住了她的腰。

而且因為他手裡還拿著鞋子和木枝,騰不開手,是用胳膊圈住她腰的。

也因此,她整個人都被迫貼在了他的胸膛上,與他有了很親密的接觸。

一想到這個,脂婉心裡便生出一絲尷尬和不自在。

但也許表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因為表哥如果不圈住她,她的腳勢必踩在泥濘的地上。

可眼前這個表哥,還是之前在傅家的桃林裡,因為顧忌男女授受不親,而眼睜睜看她摔在地上,也不肯伸手扶一把的表哥嗎?

脂婉有些迷惘。

“還不穿麼?”陸湛見她遲遲不動,淡淡提醒了一句。

脂婉聞言,定了定神,低頭看去,才發現,表哥已將她的鞋子清理好,並放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她趕緊穿上鞋子,“多謝表哥。”

陸湛沒說話,鴉羽長睫微垂,掩去了裡面的洶湧,腦海裡,是小姑娘不盈一握的腰肢,以及小姑娘那小巧纖細的玉足。

他薄唇緊抿,站立良久,拿著匕首,從旁邊砍下一根木棍來,再用匕首,將木棍削得圓潤光滑。

脂婉默默看著,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抓著。”

不多時,陸湛削好了木棍,並將木棍的一頭,遞到她面前,示意她抓住。

脂婉不解地問:“抓它幹什麼?”

“上山。”陸湛言簡意賅。

脂婉聞言,立即看向蜿蜒的山路,小腿肚子有些哆嗦,咬著唇瓣,畏縮道:“還要……上去嗎?”

“表妹做事情,喜歡半途而廢?”陸湛淡淡反問。

脂婉:“……”

她乖乖地伸出右手,握住了棍子的一頭。

陸湛見狀,頓了頓,卻是沒說什麼。

他握住木棍的一端,牽著脂婉上了山。

看著二人之間的棍子,脂婉暗暗責怪自己方才的多心。

眼前這個,還是那個規矩守禮的表哥。

有陸湛在前頭牽著,脂婉上山輕鬆了很多。

她學著表哥的樣子,踩著草上的山,鞋底終於沒再沾到泥。

紅葉村的這座後山,並不會特別高,沒多久,二人便到了山頂上。

不過即使有表哥在前面牽著,上得山頂時,脂婉還是氣喘吁吁了。

她從小到大,都沒爬過山,平時在定國公府,也是深居簡出,因此體力有些不濟。

陸湛見她喘得厲害,便找了一塊石頭,讓她坐著。

脂婉坐下後,拿出帕子,擦著額頭上的汗,嘴裡嘀咕了一句:“爬山也太累了,我再也不爬了。”

陸湛聽到了,似笑非笑地說:“表妹如此嬌氣,往後更應該多爬。”

脂婉承認自己是有些嬌氣,但被表哥這麼說,心裡忍不住有些不服氣,“還有更嬌氣的姑娘,表哥是沒見過。”

“嗯,是我見識少了。”陸湛點頭。

脂婉頓了頓,脫口道:“表哥謙虛了,表哥可是將京城和揚州的青樓,都逛遍的人,閱歷豐富,怎會見識少?”

陸湛一滯,旋即目光落在她臉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