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眼睛一閃,避重就輕地說:“世子收下奴家後,倒是將奴家帶去攀雲山莊小住了幾日,後來不知道脂姑娘在世子面前說了什麼,世子走時,便沒帶上奴家,反而交代田伯,將奴家遣散了,但是奴家已經是……往後還能去哪兒?又還有誰肯再要奴家?”
她似是而非的一番話,讓陸靜瀾和陸蘭,都聽得怔住了。
尤其是陸靜瀾,她尖銳的指甲,用力掐進掌心,也沒感覺到疼痛,眼神卻像是要吃人一般,死死盯著楚楚。
楚楚被她盯得後脊發涼。
但事已至此,她不會打退堂鼓。
這二人,可是她走進陸家的希望。
想罷,她果斷地跪了下來,一臉悽楚道,“奴傢什麼都不奢求,只求兩位姑娘能發發善心,給奴家一條生路,奴婢願意為奴為婢,伺候兩位姑娘。”話落,她便拿著帕子,掩面而泣,看起來可憐極了。
一直沒說話的陸蘭,聽到這裡,心裡一動,這個女人,跟大哥不清不楚,脂婉還從中作梗,不讓她留下,說明這個楚楚,在大哥心裡,跟別人是有些不同的,如果她們將楚楚帶回去,勢必能膈應脂婉。
思及此,她立即搖了搖陸靜瀾的手臂,為楚楚求情道:“小姑姑,楚楚她好可憐哦,脂婉姐姐她怎麼能……楚楚都跟過大哥了,被打發出去,往後還怎麼活啊,不如咱們將她帶回京城吧?”
“啪!”
陸靜瀾怒不可遏,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陸蘭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小姑姑,你、你為什麼打我?”
陸靜瀾掩去眸底的嫉妒,理直氣壯地訓斥,“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混賬話?你大哥向來潔身自好,怎麼可能跟這種女人有關係?你僅憑這個女人的幾句話,就信了她的說辭,若是你祖母在這裡,也必然會教訓你!”
陸蘭眸底掠過陰沉。
她喊她一聲姑姑,她還真把自己當成是她的長輩了?
一個乞丐而已,祖母看她可憐,才將她留在陸家,她卻忘了自己是什麼出身?
但是陸靜瀾這麼生氣,恰巧證明,楚楚說的那番話話,捅到她的心窩子了。
她諷刺地看了眼陸靜瀾死死攥著的雙手,心裡鄙夷,話說得那麼好聽,心裡不知道有多嫉妒呢。
大哥寧願要一個妓子,也不願意要她陸靜瀾!
陸蘭平緩情緒後,重新去拉陸靜瀾的手,然後壓低聲音道:“小姑姑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自然是相信大哥與這個女人沒什麼的,但是脂婉姐姐與大哥的關係,你不覺得有些超乎尋常了嗎?而且脂婉她絲毫不將你放在眼裡,難道你不想給她一點教訓?
這楚楚,或許能對我們有用,小姑姑覺得呢?”
陸靜瀾心裡確實嫉恨楚楚。
她並不願意相信這個楚楚的說辭。
可楚楚言之鑿鑿,並不像說謊。
況且,以謹之冷漠的性子,若他與這個楚楚沒什麼,又怎麼會將她留在別院?
這楚楚長得不錯,又是妓子出身,最是擅長取悅男人之道,謹之平時再如何清心寡慾,到底也是男人,也許一時糊塗,為她勾引了也不奇怪。
她心裡恨不得將楚楚剁了喂野狗,這時聽得陸蘭說的話,她心裡不免一動。
是啊,這個楚楚固然可恨,可脂婉,也讓她討厭!
明明跟她一樣,都是孤女,卻得到了魏氏和國公的疼愛,就連待人疏離冷漠的謹之,都明顯待她跟旁人不同。
還有那日,謹之進脂婉院子時的熟稔,可見二人私底下,有著更為親密的關係。
憑什麼脂婉能讓謹之另眼相待?
謹之待脂婉那麼好,脂婉心裡,是不是也對謹之生了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