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表哥的眼睛,脂婉很是心虛,垂下腦袋,低聲道:“我沒做什麼。”
她知道,方才那個男人正是表哥要抓捕的朝廷欽犯。
可她卻將人放走了……
脂婉心裡很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將這件事情,告訴表哥?
那人昨日在酒樓救了自己,且還跟她爹長得一模一樣。
雖然那人沒承認,但她心裡已經斷定,那人就是自己爹爹的兄弟。
可是他怎麼會是朝廷欽犯呢?
脂婉心裡為難極了。
陸湛將表妹的糾結看在眼裡,淡聲道:“我方便進去坐會兒麼?”
脂婉一愣,有些遲疑。
方才那人應該已經……走了吧?
見表妹有些猶豫的模樣,陸湛黑眸微眯,“我不方便進去?”
脂婉莫名感到了一股壓力。
她連忙搖了搖頭,“當然不是……”說著,側開身,“表哥進來吧。”
陸湛點點頭,邁步進了她的船艙。
霜兒見他進來,立即識趣地退了出去。
脂婉跟在表哥身後進的船艙,心裡不安極了。
尤其見表哥進來後,直接朝窗邊走去了,她心裡頓時一沉,生怕那人還在窗邊,急忙跑過去,先一步將窗子關上了。
“風太大了,吹得人不舒服。”脂婉說完,剛轉過身,便對上了表哥探究的眼神。
她心裡“咯噔”了下,絞著帕子,強自鎮定道:“對了表哥,你怎麼突然來了揚州?”
陸湛沒說話,而是將她推開,把她才關上的窗子,給推開了。
“天氣這麼悶熱,表妹把窗子關得這樣嚴實,不怕熱出病來?”
脂婉的心差點從胸腔中跳出來,眼睛緊緊盯著表哥的舉動。
見他朝窗外看了看後,面色如常,應當是沒發現什麼,她心裡不由鬆了口氣,搖著頭道:“我不熱的。”
就在這時,表哥突然轉過身來,抬手勾起了她的下巴,“表妹看到我來,好像不是很高興。你不想我來?”
脂婉蝶翼般的睫毛,輕輕顫了下,“我……只是有些意外罷了,是表哥自己上次說沒空的。”
“是沒空,但有一個朝廷欽犯出現在了揚州,我必須將他抓捕,否則,我無法回京。”陸湛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脂婉一驚。
表哥抓不到那人,就無法回京?
這麼嚴重?
“那欽犯是犯了什麼事情,為何抓不到,表哥就不能回京?”脂婉壓下心頭的驚異,疑惑問道。
陸湛看著她,沒說話。
脂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別了下耳邊的碎髮,“怎、怎麼了?”
陸湛頓了頓,伸手摸了摸她的秀髮,溫聲道:“那欽犯,是柳娘那夥水匪的頭子,我上回流落荒鳥,也是拜他所賜,是他炸燬了大船。”
“什麼?”脂婉驚愕。
陸湛頓了下,續道:“那水匪頭子,劫殺了許多無辜百姓,皇上已下了死令,務必將他正法。”
脂婉聽得心驚肉跳之餘,感到很迷茫。
那人她確定是自己的叔伯,可他怎會犯下如此惡行?
皇上還下了如此死令……
她的面色陡然變得蒼白,唇瓣顫了顫,看向男人,語氣裡有絲祈求,“表哥,能不能……”
“不能!”陸湛沉聲打斷了她的話。
脂婉聞言,小臉上有絲不高興,“我都還沒說要做什麼,你就說不能?”
陸湛頓了頓,改而扶住她的肩頭,看著她的眼睛道:“表妹應該知道,我向來不循私,所以,即便那人很可能是你的叔伯,但他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我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