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毆陽磊,份屬大理寺左右卿,都是陸湛的左膀右臂,與陸湛雖是上下級的關係,但其實,三人私交甚篤。

段凌和毆陽磊,平日裡,也總愛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聽了段凌的話,陸湛神色頓了下。

美人?

想起那日賞花宴上的驚豔。

他默了下,確算得上是美人。

但那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

陸湛沒有回答段凌的話,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將一份卷宗,扔給了他,“你既如此閒,便將這個案子,再好好複核一下,有無紕漏。”

段凌頓時叫苦連天,“不是吧,我還想著今日時辰尚早,想找你去教坊司聽曲喝酒,好好消遣一番的。”

陸湛神色有些異樣地看了他一眼,“劉鴻儒的案子,才了結,我以為,你當能收斂一二。”

段凌一滯,“你那是什麼眼神?不是,你怎能拿劉鴻儒跟我比?那老傢伙就是個色中餓鬼,我去教坊司,純粹只是喝酒聽曲,又不是非要跟人家姑娘那什麼……”

“你要幹什麼,我沒興趣知道。”陸湛語氣淡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段凌:“……”

見他徑直出了大理寺,段凌不甘心地追了上去,“你既無妻妾,又無通房,那麼早回去幹什麼?”

“睡覺。”陸湛冷薄的唇,吐出兩個字後,便徑直上馬離開了。

段凌心裡嘀咕:老陸該不會真像傳言的那樣,不喜歡女子,喜歡男人吧?

意識到這層,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

晚上,定國公府。

脂婉將毆陽珍珠帶她去買的話本和畫冊,都看完了,她覺得意猶未盡,左右無聊,便拿了筆,在紙上勾畫。

她爹擅丹青,在她幼年時,常常抱著她,教她作畫,因而她也學過幾年畫。

只是這幾年,寄居在定國公府,她沒有心思拿筆作畫,有些荒廢了。

這時重新將筆握在手裡,並沒有她所想的那樣生疏。

她試著在紙上作畫,沒想到,畫得還挺順暢。

她有些欣喜,沉下心思,埋頭作畫。

霜兒端著一碗銀耳羹進來時,就見自家小姐正伏案作畫,一幅春日百花圖,躍然紙上。

她忍不住讚歎出聲,“小姐,您畫得可真好看。”

脂婉擱下筆,看著自己的畫作,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我也覺得還不錯。”

幾年沒畫了,沒想到她的畫技,並沒有退步。

霜兒將手裡的銀耳羹,遞給她,“這冰糖紅棗銀耳羹,在小廚房燉了一下午,小姐快喝了。”

脂婉接過。

喝完後,將空碗遞給霜兒,囑咐道:“我這裡不用你伺候了,你先去歇著吧。”

“那小姐別畫太晚。”霜兒道。

“知道了。”

打發走了霜兒,脂婉吹了吹畫上的墨跡,放到一旁,然後重新鋪了一張紙。

她用筆桿摩挲著下巴,思索著該畫什麼。

這時,她腦海裡突然浮現畫冊上看到的那些香豔內容,嫣紅的唇瓣輕抿了下,然後提筆在紙上開始畫起來。

待畫完,看到紙上自己畫的東西時,她小臉霎時滾燙一片。

但想到屋裡又沒有別的人,又無所顧忌起來。

她一連畫了好幾張,是越畫越順手,只不過畫出來的東西,都是那種香豔無比的。

有男子衣襟半敞的樣子,有斜躺在榻上的模樣,更有果著上半身的出浴圖……

脂婉一邊紅著臉,一邊欣賞著自己的畫作。

她其實並沒有見過男子果著的模樣。

能畫出這些,還有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