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看著姑夫人都是心裡門清。

反倒是他們這些人,以前被矇蔽了眼睛,沒有看懂姑夫人。

她丈夫現在也是,吃兩口酒就感慨,當年有眼無珠,去歲姑夫人回來時、他看著塌下來的靈堂棚子心中都在哀嚎……

這日傍晚,許富德把久娘送回侯府,又到了廣客來。

“我原想著,五皇子妃氣不過會回孃家吵一通,這才在順道的衚衕口等一等、碰碰運氣。”

“沒想到,等到的是她孃家二姐!”

“我們後來跟上去了,齊家的車進了文壽伯府,八成是去告狀的。”

“還有一樁舊訊息,早年間,聖上給五皇子指的是別家姑娘,婚期前半年,那女子母親去世,就耽擱住了。”

“後來似是在孝期裡出了狀況,撤官的撤官,流放的流放。”

“不久後,聖上指婚了文壽伯府,便是現在這樣了。”

這個訊息,阿薇從沈臨毓口中得到了證實。

沈臨毓那日急匆匆趕回鎮撫司,之後叫元敬到廣客來給阿薇報了聲“平安”,今兒才得空自己來一趟。

聽阿薇問起來,他道:“原本指的是當時順天府府丞宋大人的女兒,雖是四品官家女兒,但才貌雙全,一手字畫很得皇太后讚賞。

皇太后喜歡她,點她給四公主做伴讀,在宮中生活了四年,直至她母親病故才回家服喪。

婚事是皇太后與聖上一道定下的,五皇子明面上沒有說過什麼,但據我所知,他的母妃梁嬪不怎麼滿意,應是嫌棄出身。

後來宋大人因公獲罪,宋家沒了,梁嬪主動向聖上要求、指了文壽伯府五姑娘。”

“所以,巫蠱案之前,梁嬪就不滿意宋姑娘?”阿薇又問。

沈臨毓聞言瞧著她,道:“阿薇姑娘的意思是……”

“若無半點野心,一位才貌雙全、規矩得體、出身不高的皇子妃,不該是上上選嗎?”阿薇點明道,“當時太子得人心,又有關係極好的三、四、七皇子支援。

五皇子自己不想另生事端,也不想被別人拱上去做傀儡,宋家姑娘是極好的皇子妃人選。

雖說文壽伯府如今看來也是光有爵位、少了實權的,但文壽伯總共五個女兒,前頭四個在當時也算嫁得不錯了。

梁嬪她……”

阿薇說到一半,似是想到了什麼,略微停頓後才又道:“她有野心。”

沈臨毓倏然笑了聲。

阿薇姑娘看待人與事,有一股遠勝她年紀的通透。

正是這份通透,有意刻薄時一針見血,扎的人血流不停,不想刻薄時又會做到足夠的小心,以免一句話出口,傷了人心。

但其實,沈臨毓在這事情上看得很開。

“你不用顧慮我,”他抿了口清潤的果茶,料裡應是添了梅子,湯色微紅,清新回甘,很是舒服,“一宮女出身懷上龍子,咬緊牙關往上爬的,都不會沒有野心。

梁嬪是,我生母也是。只是兩人運氣不同,能耐也差了不少。

梁嬪算是把路走通了,我生母沒有過生死大關。

她若當年活下來了,也能像梁嬪一樣往上爬、而沒有中途折損,她應當也不會允許我平庸。”

這就是人性。

長階遙遙,往上走了一步,就會想繼續走第二步。

倘若是三步一拜、九步一叩,牙關咬血爬上來的,更不會輕易放棄。

阿薇觀他坦然神色,揶揄道:“王爺行事,原也與平庸挨不上邊。”

沈臨毓一愣,很快回過神來,滿上的果茶碗輕輕往前一遞,碰了碰阿薇放在桌上那碗,碗沿清脆聲響,他抬眸看著阿薇,笑著道:“謝謝阿薇姑娘讚賞。”

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