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永慶帝看著鎮撫司提交上來的文書。

科舉舞弊案辦得很乾脆,對今年的春試自然有影響,但也把壞的一面降到了最低。

對此結果,他算是滿意。

“岑文淵糊塗。”末了,永慶帝也只是如此向沈臨毓點評了一句。

沈臨毓並沒有在御前發表任何多餘的看法,而是道:“高老大人一直牽掛著這案子,去年秋天我還為此去他家鄉拜訪,如今有了結果,我想讓元敬跑一趟,仔細給老大人說一下。”

“這是應當,”永慶帝頷首,又和海公公道,“備些藥材禮物,讓元敬一併捎去。”

海公公應下。

永慶帝放下文書,身體靠著椅背,上上下下打量著沈臨毓。

早年間,大抵真是兒子太多了的緣故,他不看重幾個小的,尤其是生母低微又難產而亡的十二子,之後將他出嗣、也是深思熟慮後取一個對各方都好的結果。

那一步棋的確走得很好。

對永慶帝自己、對責任重大的先皇后、對陷入困境的承平與駙馬、對十二子,都是好事。

只是,誰能想到又過幾年,他竟然缺兒子了!

誠然這幾年又添了幾個更小的,但成年的皇子畢竟少了一半。

少、又不精。

左看右看,那幾個做哥哥的都沒有沈臨毓辦事有能耐,尤其是在鎮撫司歷練後,越發看出是個有魄力的。

難怪各個都想與他交好。

“前兩天阿崇和阿嶄過來,說他們叫你吃酒你都不去,”永慶帝的手指點在了大案上,“朕知道你忙,再忙也得吃飯吃酒,手上事情告一段落了,該休息休息、該消遣消遣。

省得你母親每回來見朕,張口閉口都是你又歇在鎮撫司,怪朕給你扔了一堆事。”

“五殿下與九殿下好意相邀,之前確實是我抽不開身,”沈臨毓道,“回頭我請他們吃酒,把八殿下和十殿下、十一殿下都叫上。”

“只叫哥哥,不叫弟弟?”永慶帝順著問了句。

沈臨毓挑眉,答得理所當然:“比我都小,吃哪門子酒?”

永慶帝哈哈大笑,心情不錯地道:“朕還沒有問,案子結了,該給你賞點什麼?”

沈臨毓其實等的就是這句話,臉上的閒適收了,態度恭謹:“我想去一趟舒華宮。”

海公公正添茶,聞言握著茶壺的手一緊。

他迅速掃了永慶帝一眼,果不其然,聖上臉上的笑榮凝了。

唉!

往年都是一年一提,年末時去一次。

怎得今年才夏天呢,郡王就……

“朕讓你和阿崇他們多走動,你就非要跟朕提舒華宮?”永慶帝沉聲問。

沈臨毓垂著眼簾:“前些時日母親與我提了件我小時候的事,我實在不太記得了,就想著去問問大哥。”

永慶帝惱道:“什麼事非得問他?你沒人可問了?”

“沒人了,”沈臨毓抬眸看向永慶帝,“最清楚我小時候事情的,除了長公主府里人,也就只有大哥了。”

永慶帝那一肚子的火被這句話頃刻壓回去了一半。

他確實不知道。

當年出嗣後,沈臨毓也就逢年過節來磕個頭,他都沒有想起來多看兩眼。

“什麼事兒非得問!”永慶帝臉上下不來,又因著本就是“賞賜”,於是不輕不重罵了兩句,才道,“就這一回!”

沈臨毓左耳進右耳出,得了成果就行,道:“我還有一事稟聖上。”

永慶帝示意他開口。

“下月皇太后的七十冥壽,母親說她有些想法、想要大辦。”沈臨毓道。

這是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