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鐵花,有人踩高蹺,不遠處傳來一陣咯咯噠。
李克擠進去一看,才知道是有商人圍了一塊地鬥雞,催著看客們下注。
陸致趕緊把李克拉了出來:“這個不能看。”
“為什麼?”李克不解。
“鬥雞鬥蛐蛐都不行,”陸致摸了摸鼻尖,“會被表姐揍。”
李克再問,陸致就不說了。
但好奇心極重的李克豈會放棄?
陸致的表姐就是他的表嬸,於是隔天偷偷去尋了表叔父。
沈臨毓聽了李克的來意,笑得不行。
“鬥雞會被怎麼揍?那他確實不會告訴你。”
“我當然知道,我還親眼所見。”
“揍得真兇,也揍得好,教訓人的本事、沒殺過幾百隻雞可做不到。”
“你千萬別好奇,不然被教訓了,我可不會幫你。”
“不過你可以問問陸致,雞湯香不香。”
雞湯當然是香的。
但不用捱揍,也一樣有雞湯喝。
陸致想念阿薇燉的湯,但他知道,阿薇近來很忙。
婚期定在了八月末、秋風起的時候。
長公主興致勃勃忙前忙後,恨不能一手全操辦了,但婚事少不了新娘子。
陸念也忙著定嫁妝,這事情上她經驗豐厚。
“買貴的、買好的!”
她一向就是這脾氣,在嫁妝上更是精益求精。
畢竟她當年遠嫁,臨走前沒有別的追求,就是一味花錢。
反正父女關係最差的時候,定西侯也不會和女兒計較銀錢,而岑氏心疼銀錢又不敢表露,陸念花得理所應當。
尤其是那筆一次性給大慈寺交足了能供奉亡母到百歲的香火錢,正是陸念從公中敲出來的,還從陸駿那兒拿走了大筆私房。
論花錢,陸念眼光獨到,毫不手軟。
只是這一次,陸念花的是她自己的私房錢。
“花他一份銀錢,豈不是真就讓他成了皇親國戚了?”
“便宜舅舅、便宜外祖父,已經夠便宜他們的了。”
“他們有閒錢就往善堂裡送,你的婚事才不缺他們。”
阿薇聽得直笑,只把自己的銀票一個勁兒塞給陸念。
她現在也很有錢。
當年姑母、父親為她備下的銀票,這些年花銷不多,可以名正言順地取。
金家抄沒的東西都有冊子,阿薇選了一些拿回來,已經被永慶帝分出去的田地莊子,李嶸另讓人算了賬、折了一筆銀錢給她。
與當年金家所有的肯定比不了,但阿薇做自己的私房,已經是富貴極了。
“您替我花,”阿薇撒嬌道,“我不懂那些、買不明白,您要不想我被人騙了,就替我多買些。”
陸念也就不和她推了。
中秋如約而至,高大的金桂開了花。
母女兩人坐在樹下吃月餅,看月亮,邊上,那小小的碑前,也擺了一小碟子。
翌日,陸念和阿薇打了桂花。
新鮮桂花收起來,做桂花酥、釀糖桂花,就像她母親在時那樣。
這些桂花曬好後成了點心,在大喜的日子裡,擺在了大案上。
阿薇想過從定西侯府出閣,或是從善堂出閣,最後還是聽了九皇子妃的建議,從九皇子府、從她幼年的閨房中出嫁。
因為,長輩們若是有靈,這裡熟門熟路。
幼年的院子被佈置得喜氣洋洋,紅綢雙喜。
夜裡入睡時,外頭依舊明亮,整個院子掛滿了各色花燈,而她的窗前掛著一盞鯉魚燈。
一切,就像是十幾年前,阿薇最後一次睡在這裡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