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摺子是明日的事……”

明日起,不是十萬火急的誰也不上摺子了,真十萬火急把罵沈臨毓的摺子送進御書房,也只能等著壓著,等年後開印,再看看想不想繼續罵吧。

永慶帝知道了新寧伯府的那些事兒,自不會護著這一家子。

“細查細問,”他交代沈臨毓,“年節裡審問明白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沈臨毓拱手稱是。

永慶帝又問:“薛文遠被順天府扣著,是不是你的主意?”

沈臨毓不意外聖上會知情,沒有隱瞞。

“家僕教唆行兇,罪是罪,但也沒有到扣人的地步。”永慶帝提醒道。

沈臨毓道:“不止如此,薛文遠另有些不乾淨的事,他與最大的萬通鏢局有關聯。

您知道的,鏢局除了押送鏢物,也經常接一些護院看鋪子的生意,期間鬧出過監守自盜甚至是人命案子,苦主迫於萬通權勢只能吃啞巴虧。

萬通擺平人命時,拿薛文遠的名頭開過道。”

永慶帝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問:“你想盡快把人辦了?”

“是,”沈臨毓道,“總不好叫他真在順天府過年。”

永慶帝對此並不反對:“你拿捏著辦,你們鎮撫司也不管封印不封印的。”

“舞弊那事呢?”等沈臨毓應下,他又低聲問,“是高邈弄錯了,還是確有其事?”

“應當確有其事,”沈臨毓斟酌著道,“才查到馮正彬周圍,他就死了,因此還要再花些工夫,順著梳理一番……”

聽到一半,永慶帝目光沉沉看著他:“你是想說,馮正彬也可能是被滅口了?”

“幾種可能都有,”沈臨毓沒有說死,“只是梳理下去,您知道的,他是岑太保的學生。”

永慶帝衝他擺了擺手。

沈臨毓便點到為止、不再多言。

觀他如此態度,永慶帝就知道他很是瞭解自己想法。

這個出嗣了的兒子,確實懂事又聰慧,和他也合得攏。

“岑文淵過兩年也到古稀,”永慶帝道,“人吶,老起來很快,上一年還能走能說,轉過年就蒼老下去了。他在太保的位子上坐不了幾年了,但他桃李不少,朕還是希望他有個善終,如此對他好、對朕也好。”

沈臨毓毫不意外聖上會這麼說。

先前穆呈卿問他時,沈臨毓就猜到了。

岑太保畢竟救駕有功,是聖上的救命恩人,聖上不願輕易背個忘恩負義的罵名。

除非,岑太保大逆不道、十惡不赦。

說穿了,便是鎮撫司可以查岑文淵,暗地裡查,不打草驚蛇、不引人側目,查出鐵證來,那就別怪皇權無情了。

永慶帝把要交代的事都交代了,抿了一口已經微涼的茶,問:“你還有事要說嗎?”

沈臨毓斂了眉眼,態度端正道:“有一事想求您恩典。”

“什麼事這般慎重?”永慶帝上下打量著他,揶揄道,“難道是有了心儀的姑娘,想叫朕賜婚?承平前些日子來看朕,還說你愣是不開竅、急都急死她了。”

沈臨毓:……

知道母親性急,卻沒想到母親都急到永慶帝這裡了。

“不是賜婚,”沈臨毓清了清嗓子,“我想在年前去舒華宮,與大哥送些年禮,也是緬懷先皇后。”

話音一出,永慶帝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

沈臨毓裝作不知,膽子十足:“逢娘娘忌日,我曾受她撫養一年,合該與她上香敬酒。我也有許久不曾見過大哥了。”

永慶帝蹙眉,深深看著沈臨毓。

見他坦蕩自然又真摯,幾番掙扎後,終是鬆了口。

“也好,”永慶帝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