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二月二十二,刁大河結完婚的第二天下午,金海離家兩天去省城參加了羊倌兒兒子的婚禮。金海回來,給玉芬帶了一套紅色運動衣當禮物。玉芬穿在身上,看著挺立整,臉色也更好了。好看的人穿啥都好看,一套運動服被玉芬穿出模特的既視感。

玉芬穿上運動服,鏡子前轉兩圈,靠山村轉一圈,回來就把衣服換了下來。原因是村裡沒一個老年人這麼穿的,穿出去和靠山村整體風格有些不搭。

金海哭笑不得,開玩笑道“這麼好看的衣服不穿可惜了,那以後在家裡穿吧,只穿給我一個人看!”玉芬笑著點頭同意,順便掐了一下金海。金海呲牙咧嘴,他覺得玉芬肯定想歪了。

年齡越大,玉芬對金海越是依賴,倆人不能分開超過五個小時,否則不是電話就是影片。金海對玉芬也是如此,有時半夜醒來,連忙往旁邊看看玉芬是否在身側,他擔心自己和玉芬在一起是個夢……

炕被燒的熱熱乎乎,被窩裡面暖暖乎乎,被窩裡的玉芬軟軟乎乎。果然哪都不如自己家好,回到家的感覺簡直不要太舒服吆!又溫暖又踏實!

金海懷裡摟著玉芬,玉芬頭枕著金海,先是玉芬對金海說起了兩天來的雞毛蒜皮,靠山村中近來無甚大事。

金海說起了羊倌兒的許多變化,例如羊倌兒發了福,現在一百八十多斤;羊倌兒山貨店生意火爆,供不應求;羊倌兒老婆是孤兒院裡長大的,和藹又善良;羊倌兒兒子長的和羊倌兒年輕時很像,比羊倌兒帥氣;羊倌兒兒子婚事沒大辦,倆孩子要旅行結婚……

說到這裡,金海笑了,“羊倌兒兒子剛剛成年,今年要上大學了!”

玉芬驚訝,這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雖然之前金海和玉芬時不時的影片聊天,許多事兒都已經說過了,但畢竟出門在外沒有說得太詳細。

玉芬調整了一下躺著姿勢,讓脖子對著金海的胳膊,這樣胳膊受力面積大,不容易酸,然後說道,“說說唄,我想聽!”

羊倌兒家開山貨店,對面一家小餐館。羊倌兒生意忙,經常讓自己兒子跑過去訂餐取餐,一來二去,羊倌兒的兒子就熟識了餐館老闆的女兒。倆孩子同在一所學校,同在一個年級,於是彼此相伴上學。

今年倆孩子學習緊張,兩家就不讓倆孩子到店裡幫忙了,讓他倆安心在家複習。倆孩子就都湊到羊倌兒家一起復習 ,結果成績如何不知道,倒是複習出個孩子來。

金海兒笑了,鬍鬚顫動。玉芬笑了,波濤洶湧。

金海接著說事兒。

姑娘懷了孕,就跟自己媽說了。開餐館的自然要找賣山貨的算賬,羊倌兒也不推脫責任,就把兩家人全聚到一起,當面問倆孩子是真心相愛還是一時衝動。一時衝動,就把孩子打掉,金錢補償;真心相愛,就操辦結婚,把孩子生下來。

“結果呢?”玉芬問。

“我這次去幹啥了?”都去參加婚禮了,還用問結果。

“那結婚還能參加上大學啊?”

“倆孩子又沒領證!總不能小小年紀就回來繼承家產吧?學是要上的,也可以給人生增添一段美好的經歷了。”金海語調輕鬆的回答。

這個時代真是不錯,可以在大學課堂做胎教,大學教授還能幫你帶寶寶。

當眼睛漸漸適應黑暗,屋子裡各種物事模糊可見。老兩口被窩裡聊著天,怎麼聊都不覺得睏倦,似乎永遠都有話說,扯出一個話題就能聊上半天。

金海又給玉芬講起了此次省城之行的一件趣事。

靠山村去省城很方便,因為玉安縣去省城的車都需要從靠山村旁邊經過,過了玉皇山,上高速,四個小時左右就到了。每天差不多兩個小時就有一輛去省城的大巴,因此靠山村人想去省城在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