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你們有什麼收穫和感悟嗎?”葉景辰問葉靜姝她們。

葉靜姝從袖子裡掏出兩個三指寬的橢圓形的小瓷瓶。

一隻小瓷瓶上面光禿禿的灰撲撲的,什麼都沒有,瞧著就很廉價。

另一隻小瓷瓶上面卻有花開富貴的精緻圖案,瓶身也特別有光澤,看著很精緻。

“這裡面裝的口脂一模一樣,甚至這個瓶子裡的還要更細膩一些——”葉靜姝指著粗糙的瓶子說。

“但是,這個瓶子粗糙的只賣五十文,而這個精緻的卻賣一兩銀子!這到底是賣瓶子,還是賣口脂呢?!”她憤憤的說。

一兩銀子的這一瓶口脂,是在一家精緻風雅的商鋪裡先買的,五十文錢的這一瓶口脂,是後來她在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商鋪裡買的,要不是兩家商鋪距離有些遠,她絕對要去第一家找店家理論理論!

“可是皇姐,這個瓶子很精緻,質地細膩有光澤,圖案精緻又生動,就像是真花一樣;而另一個瓶子質地粗糙,又沒有點綴,兩個瓶子天差地別,價格不一樣不是很正常嗎?”葉景鈺就坐在葉靜姝旁邊,他觀察了一下兩個瓶子,得出結論。

“我當然能看出來這個瓶子更值錢,可我花錢買的是口脂,又不是瓶子,這不是本末倒置了嗎?!”葉靜姝不高興的說。

“皇姐,在不知道這兩個瓶子裡裝的東西是什麼之前,只看瓶子,你覺得哪一個更好?”葉景辰笑著問。

“當然是這個了!”葉靜姝指著精緻的瓶子不假思索的說。

“你看,人都是很膚淺的,第一眼都會被外在的東西所迷惑,而不去關注它的內在。如果將這兩個瓷瓶擺在一起售賣,那些不差錢的,估計看都不會看旁邊黯淡無光的瓷瓶一眼,因為她們會覺得那個光禿禿的瓷瓶與她們的身份不匹配。”

葉靜姝想反駁,卻又覺得葉景辰說的很有道理,無法反駁。

她要不是有著其它目的,也不會踏足那間不起眼的商鋪,也就不可能發現這件事了。

“一件商品的價值,其實有兩種,一種是商品本身的價值,一種是人為賦予它們的價值。給商品包裝,就是人為賦予價值。”

“這個瓷瓶一看就高階大氣上檔次,令人賞心悅目,皇城裡有錢的貴女那麼多,自然有的是人願意為了這個包裝去花這個錢,她們買的不僅僅是口脂,還有開心和滿足,那這個錢就花的很值。”

葉靜姝回想了一下,在沒有發現一兩銀子和五十文錢買的口脂一模一樣之前,她之所以會花一兩銀子買下那瓶口脂,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不正是覺得那個瓷瓶很漂亮嗎?

只不過後來發現兩個瓶子裡裝的口脂一模一樣,價格卻天差地別之後,她覺得自己被前一家商鋪的老闆給糊弄了,再看那隻漂亮的瓷瓶,便只覺得諷刺。

“懂得包裝商品,提升商品的價值,也讓自己獲得更多利潤,說明這個商人很有經商頭腦,懂得如何讓自己利益最大化!”

“但是用普通瓷瓶裝口脂的商人勝在誠實,賣口脂,就只是賣口脂,這樣實惠的價格,就算是普通老百姓,咬咬牙也能買來用。”

“這兩家商鋪賣的口脂雖然一樣,但客戶群體卻不一樣,一家專做高門貴女的生意,她們家裡有錢,也捨得花錢,不會覺得花一兩銀子去買一瓶口脂不值得;至於另一家商鋪,他們做的是普通老百姓的生意,經濟實惠就是最好的招牌,它的存在也很有意義,就是讓普通的姑娘們也能追求美麗。”

葉靜姝心裡本來是有些不痛快的,她倒不是心疼那一兩銀子,只是覺得那個商人華而不實花裡胡哨,太奸詐了,是在欺騙她們這些客人。

可被葉景辰這麼一分析,她的那點不痛快早就煙消雲散,反而覺得商人真是一種有意思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