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只是下意識的反應,很快,葉景辰就憑藉過硬的心理素質讓自己強行冷靜了下來。

對於他私自出宮這件事,皇帝到現在才輕描淡寫的說出來,應該沒有秋後算賬的意思。

至於他在宮外做的那些事——

他以自己身份做的事,就算被皇帝知道了也沒什麼,收留幾個無家可歸無父無母的孩子,讓他們記錄一些皇城普通商品的價格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

臨淵書局和天工閣現在都已經擺在明面上了,皇帝甚至都參與其中。

至於他跟謝長安合謀的那些事,皇帝應該並不知道。

畢竟,以他多疑的性格,如果知道謝長安一個稚子手中竟然都掌握了那麼強大的力量,絕對再也容不下鎮國公府。

“父皇既然早就識破了兒臣的小伎倆,怎麼不早點告訴兒臣?害兒臣每次偷偷出宮都是提心吊膽的!”葉景辰上前幾步,扯著皇帝的袖子撒嬌道。

他是懂如何倒打一耙的。

當然,這也是一種試探,試探皇帝對他的容忍度,再來決定他接下來是要果斷滑跪認錯,還是再繼續貧一會嘴。

“呵......”皇帝冷笑,“違抗朕的命令,私自偷溜出宮,東窗事發,你不第一時間向朕請罪,居然還敢怪罪於朕,當真是膽大包天!”

雖然嘴上說著膽大包天,但葉景辰並未從皇帝身上察覺到危險的氣息。

他選擇再蹦躂一會。

“兒臣私自出宮固然不對,但這還不是因為父皇總是將兒臣拘在宮中,不同意兒臣出宮!”

“朕還不是為了——

“兒臣知道父皇都是為了兒臣的安危著想,所以兒臣不怪父皇!”葉景辰直接打斷皇帝的話,笑著說。

“按照你的意思,朕還要感激你的大度了?”皇帝沉聲問,表情危險。

要是他的臣子敢這麼跟他說話,現在已經血濺三尺了。

人的底線,就是這麼一步步退讓的,直至毫無底線可言。

皇帝這隻青蛙,在自己絲毫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已經被葉景辰這鍋溫水給煮的至少有七分熟了。

葉景辰心裡有數,見好就收。

他鬆開皇帝的袖子,站直了身體,認真說:“父皇,兒臣當然想一輩子都待在皇宮裡,活在父皇的羽翼之下,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享福就夠了。但是兒臣又擔心自己如果真的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的話,又會讓父皇感到失望,給父皇丟臉,所以兒臣就想去外面看看,至少看一看普通人是如何生活的!”

“皇太子可不是什麼能享福的位置,你肩上的擔子重著呢!”皇帝沒好氣的說。

“要不是看你在宮外足夠謹慎,做的一些事也不算太荒唐,你以為朕會對你偷溜出宮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麼說著時,皇帝雖然板著臉,但嘴角卻是微微翹著的。

葉景辰於是便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看來,皇帝雖然知道他偷溜出宮,或許也讓人逮著他幾回,但對他的所作所為肯定只是一知半解。

連謝長安跟鎮國公府都沒有提及,想來逮著他的次數不會太多,不然,以皇帝的性格,就該告誡他不要跟鎮國公府走太近了。

“晨曦,父皇知道你偷偷帶著我溜出宮的事了,你知道他知道嗎?”寢宮裡,葉景辰問晨曦。

“知道。”晨曦的聲音在葉景辰身後響起。

說話的聲音和晨曦現身的動靜重合。

葉景辰回過頭,晨曦已經靜靜站在他身後。

自從葉景辰開始學功夫,晨曦就再也沒有在他眼前玩神出鬼沒這一套了,著實可惜。

他還想親眼看看,晨曦每天都是藏身於哪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