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銘沒能保住葉景辰送給他的醉仙釀。

他長這麼大,行事一直規規矩矩,從不做出格之事,更別提往袖子裡藏酒這種事。

回官署的路上,他藏在袖子裡的酒就被嚴詡給發現了,然後被沒收了。

“小孩子喝什麼酒?小心長不高!”嚴詡板著一張臉,強勢收走了學生的酒。

只不過轉身之時,葉景銘看到了他微微上揚的嘴角。

雖然酒被收走了,葉景銘卻沒有任何反應,神色如常。

他本來就不喜歡喝酒。

應該說,他不喜歡任何會讓他頭腦不清醒的東西。

下職之後,回到怡春宮,還來不及用晚膳,宮人就告訴他,陳嬪請他過去。

母妃自從被禁足之後,便甚少從她的寢殿出來,也不會主動來找他,有事也是叫人傳喚他過去。

母妃的禁足期限是一輩子,這意味著她這輩子都沒辦法走出怡春宮,她的後半輩子都要在這宮中度過。

理智上來說,他並不同情母妃,因為有這個結果都是她咎由自取。

若非因為皇兄想要兄弟情深,父皇給皇兄面子,就母妃犯的那些事,早就被打入冷宮或者被賜死了。

如今能夠在這怡春宮中被人伺候著,悠悠閒閒過完一生也不錯。

但這畢竟是他的生母,每當看到她比上一次見面時更憔悴的面容,他的心裡還是會覺得不舒服。

“聽說那個女人的兒子今天上朝了?”昏暗的寢殿之中,只在門口擺著兩盞宮燈,陳嬪坐在燈光照射不到的陰影裡,幽幽的問。

“是。”葉景銘回答。

他站在宮燈下面,與陳嬪之間隔著一道似乎難以跨越的距離。

“聽說陛下雖然讓他上朝了,卻沒有讓他擔任任何官職?”陳嬪又問。

葉景銘絲毫不意外母妃一個禁足之人為什麼會對朝堂之上的事情那麼清楚。

雖然她不能踏出怡春宮一步,但這裡的宮人卻可以出去,而外面的宮人也能進來。

“是。”他繼續回答。

“哈哈!他是中宮嫡子、是儲君又怎樣?陛下不照樣不重視他?銘兒,你看到了嗎?你父皇現在明顯更看重你!”陳嬪大笑著,不管是笑聲,還是說話的聲音,都陰惻惻的,給人的感覺很是滲人。

葉景銘在面對陳嬪的時候本來不會笑,但此時此刻,卻被陳嬪的話給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是真的覺得母妃很可笑,越想就越覺得可笑,越笑就越大聲。

“你笑什麼?!”陳嬪問。

“我不是告誡過你,為君者,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喜怒皆要不形於色嗎?”她質問道。

“不許笑!”陳嬪厲聲呵斥。

“兒臣本來不想笑的,但是母妃說的話實在是太可笑了,兒臣一時忍不住,就笑了,還請母妃見諒。”他止了笑,平靜的說。

“本宮說的話哪裡可笑了?你比葉景辰還要小一歲,卻比他先入朝!他入朝陛下沒有給他安排任何職位,你卻能去六部之首的吏部,還拜了聞名九州的大儒孤竹先生為師,這些不都能夠說明你父皇更看重你嗎?!”陳嬪越說越激動。

“今日是誰來探望過母妃了?是永春宮?還是攬月宮?”葉景銘淡漠的問。

“您都已經被父皇禁足於怡春宮非死不得出了,還沒熄了這爭權奪利的心嗎?”

“你這個逆子!”陳嬪‘蹭’的一下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但卻仍然讓自己身處陰影之中。

“你也知道我被禁足於怡春宮非死不得出?那你還不去爭那個位置!你要知道,只有你成功了,我才能重獲自由!”陳嬪大聲吼著,聲音帶著幾分嘶啞。

陳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