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來奸細』!自己管轄範圍之內,明明都是『良民』,怎麼會生出了這樣的傢伙?不應該啊……

是怨恨的積累?也不應該啊……

這些百姓民眾,怎麼來的那麼大的怨氣?

李老四臉上的那種看透生死的笑容,漸漸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切的鄙夷和悲涼。他看著程昱,一字一句,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軍帳的壓抑,『指使?沒人指使俺。俺就想看看,將軍您拿到這情報,會是個啥表情!』

『什麼?!』程昱瞪圓了眼。

這是,這是個什麼理由?表情?

我什麼表情,跟情報有什麼關係?還沒等程昱想明白『表情』的真正含義,那李老四死死盯著程昱,眼中猛地爆發出積壓已久的怨毒,『俺們這些當兵的,命賤!像草,像泥!將軍讓俺們去死,俺們就得去死!這沒啥!當兵吃糧,天經地義!』

『可將軍啊……』李老四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甘的嘶吼,又帶著無盡的譏諷,『您不該……不該把俺們當傻子!更不該……把俺們當畜生!』

程昱心頭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升起。他下意識想要制止李老四繼續說下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慢了半拍……

……

【下面內容因為不符合某某規定,三改依舊封禁。無奈只有刪除。特雜賦以留念之。】

『夫天地有正氣,賦形於竹帛;古今存直道,寄聲於風謠。

奈何玄冰結乎靈臺,重霧鎖乎津要。

鸞鳥欲鳴,懼網羅之森森;騏驥思騁,畏棧道之迢迢。

史官秉筆,臨汗青而股慄;野老銜悲,望宮闕而魂銷!

彼典墳浩渺,豈無血淚斑斑?彼鼎彝巍峨,焉少腥風蕭蕭?

隴頭新骨,猶泣三更冷月;殿上華章,盡歌四海豐饒!昔太史公受刑而志愈堅,董狐筆誅心而名不凋。

今則筆折簡焚,字化青煙散;喉封舌噤,聲隨黃葉飄!

至若清流欲溯,則見砥柱中崩;真相欲窺,但逢銅牆高築!金匱之藏,盡付祝融烈焰;市井之議,皆成鴆毒遺毒!歌功頌德者,朱門列鼎;秉筆直書者,蓬戶絕粟!

嗟乎!

舌在口中,已同銜石,言在胸臆,渾如負嶽。

天聽雖聰,隔閡於重帷;民瘼雖深,湮滅於鈞軸。

於是觀雲霓之蔽日,知陽烏有晦時;察川澤之壅塞,懼洪流將潰堤。

然金人無語,非不知寒暑;寒蟬噤聲,豈未感悽其?

嗚呼哀哉。

唯有馬猴徬枯枝,哀哀不知所云。』

……

李老四痛哭,渾身顫抖,涕淚橫流。

程昱默然許久,然後咧開嘴,笑了笑,『都過去那麼久了……陳年往事,還提那些做什麼?忘記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向前看吧!多想想未來……』

『陳年往事?忘記?未來?』李老四身體的顫抖停了下來,目光也從痛苦,漸漸變成了痛恨,『憑什麼?』

『什麼?』李老四的牙齒缺失的,所以口水音程昱聽得不是很清楚,『你說什麼?』

『俺說!憑什麼?!』李老四大吼著,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跳動著,『憑什麼?!』

『憑……』程昱幾乎本能的就想要反駁,但是他忽然想起了之前他捫心自問的時候,似乎也有這三個字躍然而出,便是一時愣了起來,沉默下來。

憑什麼?就憑百姓民眾不識字啊!

不識字,就不懂得如何記錄仇恨,就不知道如何總結經驗,就不曉得要怎樣才能是星火燎原,如何才是薪火相傳!

『兗州……行,忘了,就忘了!』李老四咬著牙說道,『那時候困頓……行,困頓!可是現在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