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小章 牢籠專案的黎明（2020年，33歲）
會議室的白熾燈嗡嗡作響，葉雲天站在投影前，指尖劃過虛擬牢籠的模型。“時空校準需要多維磁場，”他頓了頓，看向坐在角落的李道明，“而機械結構方面，我建議由李工負責。”
臺下傳來竊竊私語。李道明站起來時，椅子在地面拖出刺耳的聲音。他走到黑板前，粉筆落下時斷成兩截，露出裡面的小熊貼紙——不知何時被他藏在粉筆裡。“牢籠不是封閉的環，”他畫下歪歪扭扭的草圖，“這裡，應該有扇窗。”
陳豆包忽然指著草圖角落：“小熊標記？”李道明耳尖發紅，假裝整理袖口：“隨手畫的。”葉雲天卻想起小學時的紙飛機，想起倉庫裡的時間軸海報，喉嚨突然有些發緊。
散會後，陳豆包留在會議室擦黑板。李道明的小熊標記被粉筆灰覆蓋了一半，她用指尖輕輕描了描。“當年你說小熊能縫補所有傷口，”她對著空氣說，“現在該縫補時光了。”
走廊盡頭，葉雲天倚著窗臺抽菸。手機螢幕亮起，是母親發來的老照片：三個孩子蹲在花壇邊，三根冰棒棍插在泥土裡。他摸出褲兜裡的小熊貼紙，貼在牢籠模型的“視窗”位置。遠處的實驗室裡，李道明正在除錯磁場發生器，陳豆包的程式碼在螢幕上流淌，像一條通往過去的河。
第八章 跨年夜的未說出口（2023年，36歲）
公司跨年夜的喧囂中，李道明攥著口袋裡的小盒子，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發疼。陳豆包穿著紅色連衣裙，正在和同事猜拳，笑聲穿過人群撞進他耳朵裡。葉雲天晃著酒杯過來，眼神比平時多了些朦朧：“你們說，人為什麼要發明時間？”
“因為想留住重要的瞬間吧。”陳豆包接過他的酒杯，卻被酒液嗆到咳嗽。李道明忙遞過去紙巾，指尖觸到她手腕的溫度。周圍突然響起起鬨聲，不知誰把兩人推到了一起，陳豆包的髮梢掃過他下巴，像片羽毛輕輕落進心湖。
“那個......”兩人同時開口。零點的鐘聲突然炸響，煙花在窗外綻開，映得陳豆包的眼睛裡滿是碎光。李道明的話卡在喉嚨裡，看著她轉身去和葉雲天碰杯，忽然覺得手裡的盒子重得像塊石頭。
“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吧？”葉雲天的頭歪在兩人肩上，聲音帶著醉意的沙啞。陳豆包和李道明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當然！”窗外的煙花正在墜落，像極了他們童年時放過的許願燈，明明滅滅間，誰也沒看見李道明悄悄把盒子塞回口袋。
散場時，陳豆包忽然指著夜空：“看，流星！”兩人抬頭時，她迅速在心底許了個願。李道明看著她仰起的臉，想起倉庫裡那個暴雨夜，她蹲在地上畫時間軸，睫毛上沾著木屑的樣子。葉雲天晃了晃空酒杯，流星的尾光映在杯壁上，像道轉瞬即逝的時光裂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