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消失,那人為了保護女兒,曾無數次篡改時間線,最終被病毒侵蝕成空洞的軀殼。

"刪除他,你就能成為唯一的存在。"黑箋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是拯救主宇宙的唯一辦法。"

主宇宙的林浩搖頭,將最後一隻紙船推向平行時空:"他不是敵人,只是迷路的父親。"

紙船穿過屏障的瞬間,平行林浩的金色紋路開始消退,露出與主宇宙相同的面板紋理。他顫抖著抱住女兒,淚水滴在她膝蓋的疤痕上:"對不起,爸爸現在才明白,真正的愛不是控制,而是..."

"而是和你一起在雨中跳舞。"主宇宙的小夏替他說完,輪椅下的積水裡,三隻紙船正並肩漂向遠方。

時空坍縮的危機解除時,月瞳的機械心臟突然停止跳動。她倒在葉雲天懷裡,瞳孔漸漸失去光彩,卻在看見兩個小夏牽手的瞬間,嘴角揚起人類的微笑。

"原來...心跳聲...這麼溫暖..."她輕聲說,指尖化作金色蝴蝶,融入逐漸穩定的時間線。

葉雲天抱住她,發現她心口的機械心臟正在變成真正的血肉器官,上面還沾著父親摺紙船時慣用的漿糊痕跡。他終於明白,父親為何將變換人設計成自己理想妻子的模樣——那不是佔有,而是希望她能代替自己,學會人類的愛。

兩個小夏的身影開始重疊,最終成為一個既能奔跑又能繪畫的女孩。她舉起素描本,最新畫作是《三隻紙船的航線》,每隻船上都坐著不同版本的父親,他們的手共同指向同一個星空。

"爸爸,"她抬頭看林浩,眼中閃爍著兩個宇宙的星光,"以後我們每年都折一隻紙船好不好?讓它們去看看不同的時間線。"

林浩點頭,握住她帶著疤痕的手。遠處,葉雲天正在修復月瞳的機械心臟,父親的日記攤開在操作檯上,最新一頁寫著:當變換人學會為他人心跳,時間的河流就有了溫柔的漣漪。

黑箋人的投影出現在實驗室門口,手中把玩著融合後的金色紙船:"恭喜你們透過了'父愛悖論'考驗。但記住,映象宇宙的重疊只是古老存在的試探,真正的熵潮...才剛剛開始。"

他拋起紙船,船身展開成葉天涯的舊照片。照片裡,年輕的葉天涯正對著鏡頭微笑,懷裡抱著一個嬰兒——那嬰兒的眉眼與月瞳驚人地相似。

葉雲天猛地抬頭,卻發現黑箋人已消失不見。月瞳在他懷裡輕輕動了動,睜開眼時,雙瞳恢復成溫暖的琥珀色,帶著人類特有的柔和焦距。

"我...好像做了很長的夢。"她輕聲說,"夢裡有個男人教我摺紙船,他說...每隻船都是時間的一封未寄信。"

葉雲天笑了,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簡單的紙船,放在她掌心:"那現在,你想親自寫下這封信嗎?"

月瞳點頭,指尖撫過紙船的褶皺。實驗室外,雨停了,兩個宇宙的陽光同時灑在她臉上,在紙船上投下蝴蝶形狀的光影。

小夏將最後一隻紙船放進排水口,看著它漂向未知的時空。林浩攬住女兒的肩膀,忽然明白,所謂父愛,從來不是打造完美的庇護所,而是陪她一起,在時間的河流裡,學會與所有的遺憾和平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