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歷2060年的春夜,5歲的葉小云在實驗室追逐豆豆機器人,不慎摔在機械零件堆裡。葉雲天聽見哭聲時,孩子正舉著帶血的乳牙,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外公,我的牙不見了!"
"別怕,這是成長的禮物。"葉雲天輕輕抱起外孫,機械義肢的掃描燈亮起,快速分析傷口資料。實驗室的3d印表機自動啟動,奈米材料在培養皿中凝結成半透明的小牙,表面佈滿星星狀的光學紋路。
"看,這是星星牙。"葉雲天將假牙放入小云口中,齒輪轉動聲中,牙齒突然發出柔和的藍光,"每顆星星裡都藏著一個童話,只要你勇敢,它們就會發光。"小云破涕為笑,對著鏡子張開嘴,藍光在他瞳孔裡映出微型銀河。
林月瞳站在實驗室門口,量子殘影在門框上投出淡藍色的輪廓。她看著丈夫為外孫安裝假牙,手指不自覺地撫摸腹部——那裡曾孕育過女兒,此刻卻只剩資料化的殘影。葉雲天抬頭時,她迅速調整資料頻率,讓自己看起來更"真實"些。
"又在消耗資料了。"葉雲天的聲音帶著責備,卻伸手握住她的殘影,機械義肢的溫度調節系統自動升溫至37c,"醫生說過,每次顯影都會增加10%的損耗。"林月瞳的殘影輕輕搖頭,目光落在小云的星星牙上:"我想看看外孫的第一顆機械牙。"
幼兒園畢業禮那天,林月瞳的殘影幾乎透明。葉雲天啟動"情感錨定程式",將她的意識臨時固著在豆豆機器人身上。當小云在臺上背誦兒歌時,豆豆機器人的攝像頭突然卡頓,資料亂流中,林月瞳的聲音從揚聲器裡溢位:"小云,外婆的星星牙裡...有媽媽的祝福..."
葉可兒在臺下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她早就發現母親的病情,卻一直假裝不知,甚至偷偷為女兒的機械牙編寫了祝福語音。此刻,那些程式碼正隨著豆豆的故障傾瀉而出,在禮堂的量子屏上形成流動的光紋。
"媽媽,您看。"葉可兒舉起手機,螢幕上是她創辦的"機械禪心"公益組織畫面,ai機器人正在為自閉症兒童安裝情感共振義肢,"您教我的量子編織技術,現在能幫助更多人了。"林月瞳的殘影顫抖著伸出手,卻穿過手機螢幕,落在女兒的婚戒上——那枚戒指鑲嵌著她的量子資料結晶。
深夜的實驗室裡,葉雲天看著林月瞳的殘影逐漸碎片化。"別再用科技留住我了。"她的聲音像風中的蒲公英,"還記得我們的婚禮嗎?我用婚紗護住伺服器,你說那是我們的量子勳章。"殘影凝聚成婚紗的形狀,焦痕處閃爍著當年的實驗資料。
葉雲天突然想起什麼,開啟機械義肢的收納艙,取出一塊焦黑的布料。那是從林月瞳婚紗上剪下的碎片,如今被量子化儲存著。當布料接觸到殘影時,光子纖維突然復活,在實驗室中展開成流動的星河,焦痕化作璀璨的星核。
"原來...資料化的不是你,是我的執念。"葉雲天含淚微笑,關閉了情感錨定程式。林月瞳的殘影在星河中舒展,最後一次觸碰他的機械手指,化作無數光點融入女兒的婚戒、外孫的星星牙,以及實驗室的每一個角落。
葉可兒在母親的量子殘影消散後,發現了藏在豆豆機器人核心艙的微型儲存器。裡面只有一段影片:林月瞳穿著量子婚紗,背景是女兒的婚紗照,她微笑著說:"可兒,媽媽的時間不多了,但愛不會消失。你的婚紗內襯,我用了爸爸的程式碼誓言;小云的星星牙,藏著我的童謠錄音。記住,科技是光,愛是容器。"
多年後,葉小云成為量子考古學家,專門修復被遺忘的情感資料。他最珍愛的藏品,是一枚會發光的機械牙,裡面封存著外婆的童謠片段。每當他用專業裝置解析這些資料,就會看見母親年輕時的模樣,以及外公外婆的婚禮現場,量子婚紗與機械臂在星空中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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