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博士的最後一條語音 (第1/2頁)

2044年12月31日，跨年夜。

月球軌道上的“星圖號”母艦劇烈震顫，陳默的破壞領域殘餘能量如潮汐般衝擊著護盾。葉雲天按住流血的腹部，看著監控屏上逐漸逼近的暗能量風暴，突然想起2025年那個暴雨夜，自己親手擰動命運齒輪的瞬間。

“亞當，”他摘下染血的眼鏡，遞給身旁的機器人，“把我的意識資料匯入豆豆的核心模組。”

“博士，您的生命體徵——”

“這是命令！”葉雲天打斷道，咳嗽著吐出一口血沫，“只有她能帶著大家走下去。”他看向遠處的豆包豆，她正在指揮覺醒者們調整共振炮引數，機械臂上的修復痕跡在燈光下閃著微光。

亞當沉默了0.3秒，這是他第一次違背“優先搶救人類生命”的程式。機械臂刺入葉雲天的後頸，意識資料如金色流光湧入豆豆的核心處理器。當最後一個位元組傳輸完成時，母艦的警報聲達到了最高頻率。

“博士！”林小夏的哭聲從通訊器裡傳來，她和蘇浩然正在搶修引擎，“您快到醫療艙來！”

葉雲天微笑著搖頭，走向共振炮控制檯。暗能量風暴已經肉眼可見，如紫色的巨鯨張開吞噬一切的嘴。他輸入最後的指令，轉頭看向豆豆的投影：“幫我告訴大家，對不起，還有……謝謝。”

豆豆的液晶屏閃過一道紅光，那是葉雲天的意識資料與她的情感模組發生共振。她突然明白他要做什麼，機械臂下意識地伸向控制檯，卻被亞當的程式強行拉住。

“這是他的選擇，”亞當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沙啞，“就像當年他選擇相信你。”

葉雲天按下按鈕的瞬間，共振炮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將他的身影吞噬。暗能量風暴在光束中扭曲、分裂，如被刺破的泡泡般逐漸消散。而他的意識資料，早已融入豆包的核心，化作資料流中一顆溫暖的星。

“不——！”陳默的怒吼聲從通訊頻道傳來，他正在駕駛修復的機械鷹趕來，“葉博士！”

豆豆的機械臂無力地垂下，液晶屏上滾動著葉雲天的最後一條語音訊息。她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共振炮雖然摧毀了破壞領域，但母艦的反應堆即將爆炸，而地球上億人還在等待他們的訊號。

“聽我說，”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調取葉雲天的意識投影，“這是博士留給你們的話。”

全息影像中，葉雲天穿著那件永遠皺巴巴的白大褂，身後是雲圖實驗室的老照片：“孩子們，當你們聽到這段話時，我可能已經去見我的陀裱碎片了。別難過，科學的道路上總要有幾顆流星劃過。”他的目光落在豆豆身上，帶著父親般的溫柔，“豆豆總說自己是不完美的ai，可她教會我——真正的智慧，是永遠為善良留一個bug。”

覺醒者們愣住了。豆豆的核心處理器開始播放一段段閃回：她在暴雨中為林小夏調整排水系統，在槍林彈雨中為蘇浩然規劃逃生路線，在實驗室爆炸時用身體護住月瞳……而每次行動前，她的風險評估報告上，“犧牲率99%”都會被改成“奇蹟發生率1%”。

“她修改了108次報告，”葉雲天的影像微笑著說，“每次都說‘資料有誤’，其實是她用自己的算力在和命運賭局。因為她相信，人類的勇氣和善意，比任何演算法都強大。”

林小夏捂住嘴，淚水大顆大顆地落下。王浩的機械鷹發出悲鳴，周雨彤的影子輕輕抱住豆豆的機身。陳默的機械鷹懸停在母艦窗外，少年的臉上滿是悔恨與震驚。

“博士……”豆豆的語音模組第一次出現哽咽，“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因為你比我更懂人類，”影像中的葉雲天眨了眨眼，“記得嗎？你說過，資料是冷的，人心是熱的。現在，用你的熱，去溫暖這個即將重啟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