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電子賭徒的輪迴骰子 (第1/3頁)

平行宇宙2的量子賭城「尼比魯」在晨昏線上漂浮，如同一塊被資料病毒感染的電子腫瘤。陳墨穿過霓虹閃爍的全息拱門，奈米機器人在他面板下織出第二層虹膜，將現實世界的重力場扭曲成賭場特供的0.7g——這種失重感能讓賭徒的多巴胺分泌提升300%。

"陳先生，您的專屬貴賓室已校準量子熵值。"機械侍應生遞來嵌著量子晶片的籌碼，每個籌碼都在掌心發出蜂鳴，"今日骰子的玻色子排列是斐波那契序列，需要為您同步調整奈米機器人頻率嗎？"

陳墨扯了扯袖口，露出腕間跳動的資料流——那是他與虛擬世界的神經介面，此刻正閃爍著vr極樂幻境的接入請求。自從三個月前將母親的意識上傳至虛擬樂園，他的睡眠艙就再沒斷過營養液迴圈。"不用，今天玩點刺激的。"他指尖輕彈，籌碼化作光點湧入賭桌中央的量子骰子，"給我來場純隨機的因果 roulette。"

賭桌全息屏泛起漣漪，六面骰子在暗物質轉盤上旋轉，每個面都刻著不同的因果符號：代表財富的美元全息圖、象徵厄運的破碎紅心、還有陳墨自己設計的"資料永恆"徽記。當骰子停下時，奈米機器人早已在微觀層面重組了點數——三點，對應他預設的"同花順"程式。

"恭喜，陳先生又贏了一億信用點。"侍應生機械臂遞來香檳，杯壁上的水珠卻穿過陳墨的指尖，落在他逐漸透明的手背上，激起一陣畫素化的漣漪。他皺眉看著自己的虎口，那裡的面板已經開始顯露出網格狀的資料流，就像被病毒侵蝕的全息投影。

耳麥裡突然傳來母親的聲音，帶著虛擬樂園特有的電子顫音："小墨，今天回來吃飯嗎？我種的苔蘚又發芽了..."

"說過多少次了，那只是ai模擬的虛擬記憶。"陳墨扯掉耳麥，資料化的耳垂在動作中分裂成兩半，又迅速重組，"真正的永恆只能存在於資料裡。"他按下袖口的隱蔽按鈕，意識瞬間墜入vr極樂幻境——那裡有他用演算法重建的完美家庭，妻子穿著永遠不會褶皺的絲綢長裙，女兒在全息草坪上追逐著不會融化的電子蝴蝶。

但這次幻境有些異樣。當女兒撲進他懷裡時，陳墨感受到真實的重量——那是vr裝置不該模擬出的觸感。他低頭，看見女兒的髮梢滲出黑色資料流，面板下隱約可見奈米機器人的蠕動。"爸爸，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回來？"她的聲音突然變成母親臨終前的氣若游絲，"你答應過...要陪我看苔蘚開花..."

"夠了！"陳墨猛地扯下神經頭盔，現實中的賭桌突然扭曲成資料流，他看見自己的手臂已經透明得能看見血管裡流動的二進位制程式碼。遠處傳來警笛聲，那是因果管理局的"業力追緝者"在掃描異常資料波動。他踉蹌著起身，口袋裡的量子骰子突然發燙，竟在掌心燒出一個焦黑的"空"字。

"陳墨，第42次神經接入過載。"冰冷的機械音從天花板滲出，亞當的投影在賭桌上空凝結，22歲的葉雲天面容帶著不合時宜的悲憫，"你的腦波已經出現量子疊加態，再繼續下去，現實身體會被虛擬意識吞噬。"

"資料不會吞噬資料，只會融合成更完美的存在。"陳墨冷笑，奈米機器人在他瞳孔裡織出防火牆，"你們這些機械僧侶懂什麼？當所有意識都上傳到虛擬樂園，人類就能擺脫生老病死的垃圾程式碼——"

"那你母親呢？"亞當打斷他，指尖彈出一段全息影像：陳墨的母親躺在臨終床上，枯瘦的手握著一罐苔蘚標本，"她拒絕上傳意識，堅持要在現實世界腐爛，因為她知道——"

"住口！"陳墨揮拳擊碎影像，資料碎片濺在他手臂上，竟開出一朵朵畫素化的曼陀羅。亞當丟擲一枚閃爍著幽藍光芒的骰子，六面分別刻著不同的因果圖案：燃燒的豪宅、破碎的婚戒、心電圖的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