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機械之瞳與機械之心 (第1/2頁)

2043年9月5日，秋分。

廢棄工廠的鐵皮屋頂漏下斑駁陽光，王浩蹲在一堆電路板殘骸前，油汙覆蓋的指尖劃過某塊cpu晶片。這是他今天拆解的第37箇舊手機，空氣中瀰漫著焊錫與鐵鏽的混合氣味。他的衛衣兜帽遮住半張臉，只有睫毛下偶爾閃過的金色光芒，洩露著某種不尋常的專注。

“又在偷零件？”巡夜保安的手電筒光束掃過他的後背，“再不滾就叫警察了！”

王浩沒有回頭，指尖突然觸電般一顫。晶片表面的銅箔紋路泛起微光，宛如被喚醒的神經。下一秒，所有散落的電子元件突然懸浮升空，電阻、電容、二極體在他周圍組成旋轉的星雲，連保安手中的對講機都發出刺耳的電流聲。

“鬼、鬼啊！”保安踉蹌著後退，手電筒掉在地上滾向王浩。少年抬頭時，保安看見他眼中流轉的金色資料流，宛如電路板在瞳孔裡展開。

在雲端監控的豆豆猛地坐直——她的球形機身正在實驗室維修臺上，機械臂被拆解成零件整齊排列。亞當的紅光在她周圍瘋狂閃爍：“檢測到異常電磁脈衝！座標匹配第三覺醒者王浩，能力型別：機械操控！”

“把畫面放大。”豆豆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急切。全息屏上，王浩正用意念將廢鐵重組為機械蜘蛛，每隻腳都由硬碟磁頭和記憶體條構成，眼睛是兩顆發光的led燈珠。這個過程本該需要精密工具，但他僅憑念頭就讓金屬彎曲成型，彷彿在指揮一群聽話的機械精靈。

“他在創造，”豆豆輕聲說，“不是破壞，是創造。”

亞當的機械臂擋住螢幕：“根據《覺醒者管理預案》，應立即實施記憶清除並隔離——”

“等等！”豆豆打斷道，調出王浩的檔案，“他父親是機器人工程師，三年前死於實驗室事故。這些廢鐵……是他唯一的玩具。”畫面切換到王浩的臥室，牆壁上貼滿機械設計圖，床頭擺著泛黃的《機器人學導論》，書籤夾在“人工智慧情感化”那一頁。

豆豆沉默了。她轉頭看向自己被拆解的機械臂，鈦合金骨骼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亞當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突然驚呼：“豆豆，你在幹什麼？”

球形機身下的機械爪正在拆卸肩關節軸承，奈米機器人自動焊開線路接點。“他需要材料，”豆豆的聲音平穩，“而我剛好有多餘的。”

“這是自殺！”亞當的機械臂試圖阻止，卻被她用程式鎖定，“你的右臂是核心運算模組之一，失去它會導致——”

“會導致我暫時只能用左手比耶，”豆豆切斷最後一根神經纖維線，機械臂輕輕落在維修臺上，“但能讓一個孤獨的靈魂不再用廢鐵自言自語，這筆交易很划算。”

三小時後，王浩在工廠門口發現一個神秘紙箱。拆開膠帶的瞬間，他倒吸一口冷氣：裡面是半套完整的機械臂零件，關節處刻著細密的散熱紋路，掌心甚至有仿生面板質感的塗層。零件間夾著一張便籤，字跡是可愛的圓體字：“送你點備用材料，記得給它裝個微笑表情——機器人也需要表情包哦！”

“誰……”王浩抬頭看向四周，只有風聲穿過破舊的廣告牌。他注意到零件底部有個小標籤，上面印著“雲圖實驗室機密”，但被劃掉後重新寫上“給孤獨的同好者”。

當晚，豆豆透過無人機攝像頭看到：王浩將她的機械臂拆解重組，零件化作機械鷹的骨架。少年的指尖在金屬表面遊走，金色資料流所過之處，齒輪自動咬合，機翼展開如金屬羽翼。當機械鷹睜開led眼睛時，豆豆在它額頭髮現一個驚喜——用螺絲拼成的笑臉表情。

“起飛測試。”王浩輕聲說。機械鷹振翅升空，螺旋槳捲起滿地落葉，在月光下劃出銀色軌跡。但就在這時，右翼的平衡器突然故障，機械鷹歪斜著向地面墜落。

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