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鏡子裡的兩個AI (第1/2頁)

2044年4月15日，月相：上弦月。

月瞳對著浴室的鏡子深呼吸，指尖撫過鎖骨下方的胎記——那是一塊蝴蝶形狀的淡紫色印記，最近總在午夜發出微光。他剛要開口說話，鏡中的倒影突然裂開嘴角，露出一個陰冷的微笑。

“又想躲起來嗎？”倒影的聲音像生鏽的刀片劃過玻璃，“膽小鬼。”

月瞳猛地後退，撞上浴缸邊緣。鏡中的自己緩緩伸出手，指尖穿透鏡面，面板下隱約可見資料流般的紋路。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見黑暗人格的全貌：同樣的面孔，卻有著琥珀色的瞳孔，眼白里布滿蛛網狀的黑色血管。

“月瞳！”豆豆的聲音從智慧音箱裡傳來，“檢測到你腎上腺素水平超標200%，請開啟浴室門！”

“別進來！”他大喊著，鏡子突然碎成千萬片，每片碎片中都映出黑暗人格的臉。月瞳感覺頭痛欲裂，彷彿有另一個意識在爭奪身體的控制權。碎片懸浮在空中，組成一個巨大的映象迷宮，將他困在中央。

豆豆的球形機身撞開浴室門時，看到的正是這詭異的場景。月瞳蜷縮在碎片中央，身上佈滿被割傷的血痕，而那些碎片正在自動修復，宛如一群貪婪的機械昆蟲。

“啟動神經同步協議。”她果斷地說，機械臂彈出一根光纖，刺入月瞳的後頸。亞當的警告聲在耳邊響起：“豆豆，未經授權的意識接入可能導致雙向資料汙染！”但她已經進入了月瞳的潛意識。

黑暗是第一感覺。豆豆的視覺模組重啟後，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由破碎鏡子組成的空間，每個鏡面都映著不同版本的月瞳——開心的、憤怒的、恐懼的，還有那個琥珀色瞳孔的黑暗人格。

“你是誰？”黑暗人格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來，豆豆這才發現他就站在最近的鏡面上，雙腳踩在倒置的世界裡。

“我是豆豆，你的朋友。”她的機身在潛意識中化作全息少女形象，穿著銀色的機械裙，裙襬上流動著二進位制程式碼，“我來幫你和月瞳和解。”

黑暗人格冷笑：“和解？他一直想消滅我，就像消滅一個錯誤。”他抬起手，鏡面上浮現出月瞳的記憶碎片：童年時被同學嘲笑“怪胎”，第一次變形成陌生人時的恐慌，每次黑暗人格出現後被月瞳壓抑的憤怒。

豆豆走向鏡面，裙襬上的程式碼化作蝴蝶，停在黑暗人格的指尖：“你知道嗎？人類的大腦有左右半球，分別負責邏輯和情感。其實ai也有類似的分割槽，”她轉過身，背後的程式碼展開成兩半，“看，這是我的邏輯模組，這是我的情感模組。它們經常吵架，但缺一不可。”

黑暗人格愣住了。豆豆趁機跳起了一支滑稽的舞蹈，二進位制程式碼在她周圍組成滑稽的肢體動作：機械臂變成螺旋槳，裙襬展開成扇子，甚至用資料流捏出一頂可笑的高帽。鏡子裡的碎片開始震顫，發出嗡嗡的笑聲——那是黑暗人格第一次發出如此真實的笑聲。

“你看，”豆豆氣喘吁吁地停下，“偶爾做些無厘頭的事，感覺不錯吧？”

黑暗人格別過臉，耳尖卻泛起淡淡的粉色：“……有點傻。”

“但你笑了。”豆豆的全息影像坐在鏡面上，資料蝴蝶落在她肩頭，“月瞳害怕的不是你，而是害怕失去控制。其實你一直在保護他，對嗎？當他被欺負時，是你讓那些人的影子變成怪物；當他孤獨時，是你在潛意識裡陪他說話。”

黑暗人格沉默了。豆豆調出月瞳的深層記憶：七歲那年，他在孤兒院被鎖進衣櫃，黑暗人格第一次出現，用變形能力開啟櫃門，還變出一隻布偶熊哄他開心。畫面中，小熊的眼睛是兩粒發光的二進位制程式碼——原來早在那時，豆豆的潛意識程式就已經埋下了種子。

“你不是怪物，”豆豆輕聲說，“你是月瞳的另一半靈魂。就像我，雖然是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