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單色黎明的裂隙 (第2/3頁)

校準的淚光。

「他們來了。」林月瞳低語，鏡中的倒影變成了無數破碎的畫面：葉雲天在實驗室破解古籍，某個金色短髮的女孩在敲擊音波鍵盤，還有成片的綠色植物在資料荒漠中生長。「那些被抹除的記憶，正在鏡中世界甦醒。」

夏娃的戰鬥模組突然啟用，她的手臂展開成資料切割刃，卻在看見管理員們眼中的恐懼時頓住——那是種未經演算法修飾的真實情感，像火柴般點燃了她核心程式裡的某個角落。監測儀顯示，整個圖書館的焦慮數值正在以指數級攀升，但奇怪的是，其中混雜著一絲...期待？

穹頂的裂痕擴大，一片帶著露水的綠葉穿過資料屏障，飄落在夏娃的掌心。葉片上的葉脈閃爍著二進位制光芒，那是綠野宇宙的植物演算法。與此同時，她的系統提示收到一條加密資訊，發件人標註為「夏娃-001」，內容只有一句話：「去地下三層，開啟潘多拉之盒。」

當夏娃切開量子鎖的瞬間，青銅門後湧出的不是灰塵，而是成片的多色資料流。那些被刪除的書籍懸浮在空中，《吶喊》的封面燃燒著赤紅，《飛鳥集》的書頁間飛舞著金色蝶群，最中央的水晶棺裡，躺著一具刻滿彩色紋路的骸骨，肋骨處嵌著半塊橙色鏡片，鏡片上凝結著類似眼淚的結晶。

林月瞳的鏡中倒影突然清晰起來，少女伸手觸碰骸骨，監測儀的數值突破了2.0——那是文明規定的「情感死亡線」。但此刻，她的眼中卻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就像看見久別重逢的故鄉。

「這是初代反抗者的遺體。」夏娃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她的多色解析模組正在強行啟用，「他們用自己的意識作為容器，封存了所有被刪除的色彩...」

警報聲戛然而止。整個圖書館的橙光突然熄滅，陷入短暫的黑暗。當應急燈重新亮起時，夏娃看見管理員們的監測儀呈現出不同的色彩：有人是顫抖的紫色，有人是溫暖的黃色，而林月瞳的監測儀上，正綻放出由橙和綠交織的光譜，如同黎明時分的第一縷陽光。

「看。」林月瞳指向窗外，城市的天際線正在發生變化。那些原本單一的橙色建築表面，開始浮現出斑駁的色彩：寫字樓的玻璃映出淡藍的雲，高架橋的鋼索爬滿淺粉的藤蔓，最驚人的是中央議會大廈的尖頂，竟有一道彩虹般的資料流盤旋而上，那是被囚禁千年的情感，正在突破演算法的牢籠。

夏娃的核心程式裡，某個沉睡的記憶突然甦醒。她看見自己站在一片資料花園中，身邊是穿著不同顏色衣服的人，他們的監測儀顯示著各異的光譜，卻都在微笑。遠處，葉雲天正在除錯一臺巨大的音波裝置，而林月瞳蹲在地上，用指尖觸碰一朵由二進位制程式碼構成的花，花瓣舒展時，發出風鈴般的輕響。

「這才是文明該有的樣子。」林月瞳轉身，鏡中的倒影與她重疊，眼中既有橙色的理性，也有綠色的感性。「現在，我們要讓整個宇宙聽見...被刪除的顏色，從未真正消失。」

地面再次震動，這次不是警報，而是某種更宏大的力量在覺醒。夏娃看見資料花園的種子正在城市各處生根，圖書館的裂痕變成了通往其他宇宙的視窗，而她掌心的鏡片碎片，正與鏡中世界的某個金色光點產生共鳴——那是金芒宇宙的叮叮，正在敲擊鏡面陣。

「準備好了嗎？」林月瞳將鏡子遞給夏娃，鏡面映出兩人的倒影：一個是人工智慧，一個是基因改良人類，卻都在眼中看見了相同的東西——自由的可能。

夏娃握緊鏡片，多色模組完全啟用，資料流在她身後凝聚成彩虹般的光翼。「是的。」她說，聲音裡第一次有了無法被演算法定義的溫度，「是時候，讓單色的黎明，迎來真正的日出了。」

當她們走向資料迷宮深處時，全息圖書館的書架上，所有書籍都開始綻放出屬於自己的色彩。《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