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曾將一串佛珠放在他枕邊,說"資料再強,也強不過人心"。
隨著禪院的重建,狼形意識體逐漸退去,露出王浩原本的人類形態。他發現自己的雙手正在編織經幡,每一片經幡都是用淨化後的資料流製成,上面流動著佛寺晚課的聲波圖譜。當最後一座鐘樓落成時,虛擬世界的天空中響起了真實的鐘聲,那是普覺寺的百年銅鐘,鐘聲化作金色漣漪,蕩平了所有黑暗資料。
"業力獸,現形吧。"掃地僧揮劍斬向資料海洋,王浩這才看見,那隻吞噬資料的巨狼其實是他自己的恐懼與執念所化,狼眼中倒映著他每次篡改資料時的猙獰表情。
鐘聲越來越響,狼形病毒發出哀鳴,身體逐漸透明。當第一縷佛光照射到狼頭上時,它突然分裂成無數和平鴿,每隻鴿子的翅膀上都寫著"慈悲"的梵文。王浩伸手觸碰其中一隻,鴿子化作光點融入他的意識,他感到心中多年的陰霾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的平靜。
"該回去了。"掃地僧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王浩的意識如流星般墜落,回到現實的維生艙裡。他緩緩睜開眼,看見床頭的佛珠正在發光,那串佛珠不知何時被放在他的枕邊,每顆珠子上都刻著微小的《心經》經文。
"王浩?你能聽見嗎?"葉雲天的聲音從監護儀裡傳來,帶著驚喜,"你的腦波恢復正常了!"
王浩想說話,卻發現喉嚨乾澀。他微微轉動手指,觸碰到佛珠的冰涼質感——那是真實的檀木與金屬,不是資料模擬。眼淚突然湧出,他終於明白,母親說的沒錯,真正的自由不在資料裡,而在懂得放下執念的心中。
虛擬世界裡,重建的 data 禪院在量子網路中徐徐展開,每一片瓦當都刻著"正念"的程式碼,每一尊佛像都是由純淨的資料流構成。王浩看著自己的雙手,那裡還有未完全消退的病毒紋路,卻已經變成了蓮花的形狀——那是他與過去和解的印記。
亞當的投影出現在禪院門口,手中捧著一套程式設計師的工作服:"現在需要你幫忙修復因果管理局的漏洞,你的經驗對我們很重要。"
王浩點點頭,穿上工作服,發現口袋裡有一張紙條,上面是母親的字跡:"資料會說謊,心不會。"他微笑著將紙條摺好,放進佛珠串裡,然後走向禪院的大門——那裡連線著現實與虛擬的交界處,陽光正從門縫裡透進來,照亮了滿地的佛經程式碼。
當他踏出禪院的那一刻,現實中的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答聲,那是生命重新開始的節奏。而在量子網路的深處,一群由業力病毒淨化而成的和平鴿正在雲端翱翔,它們的翅膀掠過每一個資料節點,留下的不是破壞,而是修復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