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量子糾纏骰子,每個面連線著不同的因果鏈。"亞當說,機械手指劃過骰子表面,泛起星軌般的光紋,"你將在虛擬賭場中體驗這些因果的迴圈,直到..."

"直到我承認資料不是永恆?"陳墨抓起骰子,奈米機器人瞬間侵入其量子系統,"可笑,我能篡改任何演算法——"

話音未落,他突然墜入黑暗。再次睜眼時,自己正坐在金碧輝煌的賭桌前,手腕上戴著三串翡翠佛珠——那是母親用畢生積蓄買的,卻在他第一次贏大錢時被他扔進馬桶。賭桌上堆滿籌碼,全息屏顯示他的資產已超過整個賭城的gdp,但周圍卻沒有一個人影,只有機械侍應生沉默地遞來骰子。

"這次想玩什麼?"陳墨冷笑,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裡迴盪,帶著異樣的沙啞。他擲出骰子,六點,對應"滿堂紅"。全息屏炸開慶祝的煙花,卻在同時彈出一條新聞:"著名慈善家陳墨之妻,因丈夫沉迷賭博跳樓自殺。"

他猛地轉頭,看見妻子站在落地窗前,裙襬被夜風掀起——那是現實中她從未穿過的紅色長裙。"你說過資料能帶來永恆的幸福。"她的聲音混著玻璃碎裂的脆響,身體化作資料流墜入深淵,"可我們的女兒,已經三個月沒見過父親了。"

陳墨想衝過去,卻發現雙腳被賭桌上的籌碼纏住,那些資料化作鎖鏈,將他牢牢釘在原地。當他再次低頭,看見自己的手背上爬滿綠色的紋路——不是資料流,而是真實的青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

"這是第1次輪迴。"亞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每次輪迴,你的資料化程度會加深10%,直到..."

"不可能!"陳墨怒吼,揮刀砍向青苔,卻發現刀刃穿過自己的手掌,只留下一串二進位制錯誤程式碼。他突然想起母親的話:"苔蘚是最卑微的生命,卻能在石頭縫裡開出花來。"那時他正痴迷於編寫股票預測演算法,隨手將母親的苔蘚標本扔進垃圾桶。

第3次輪迴,他在贏下整個星系的財富時,接到女兒的電話:"爸爸,我的實時定位晶片壞了,你能來接我嗎?"當他趕到虛擬學校,只看見滿地的資料流——女兒的意識體被駭客攻擊,永遠消失在資料海里。陳墨抱著她殘留的虛擬髮卡,發現髮卡上也爬滿了青苔,那些綠色正順著他的資料化手臂向上蔓延。

第5次輪迴,母親的全息投影出現在賭桌上:"我把苔蘚標本放在你床頭了,記得澆水..."話未說完,投影就被資料病毒侵蝕,化作無數個"資料永恆"的徽記。陳墨瘋狂地抓取那些徽記,卻發現它們在掌心碎成齏粉,露出下面的梵文——那是《無常經》裡的句子:"諸法因緣生,緣謝法還滅。"

第7次輪迴,陳墨已經幾乎看不見自己的實體,身體像一團模糊的資料流,只有手背上的青苔是真實的綠色。這次賭桌上沒有籌碼,只有母親的苔蘚標本,旁邊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母親蹲在石階上,指著石縫裡的苔蘚對小陳墨笑。

"為什麼...為什麼是苔蘚?"他顫抖著觸碰標本罐,奈米機器人在接觸的瞬間失靈,罐子裡的苔蘚突然瘋長,纏繞住他的資料化手臂,在關節處織出複雜的紋路。陳墨驚恐地發現,那些紋路竟與佛寺裡的曼陀羅圖案一模一樣。

"因為苔蘚是自然對科技的嘲諷。"月瞳的聲音如清泉注入資料海,她的機器人身體化作半透明的比丘尼形象,手持經筒緩緩轉動,"資料可以模擬一切,卻模擬不了生命的偶然。你看這些青苔,它們不需要演算法,不需要因果律,只是存在本身,就是對'永恆'的最好反駁。"

陳墨看著自己的資料化身體逐漸被青苔覆蓋,那些綠色穿過網格狀的資料流,在他胸口匯聚成一朵真實的蓮花。他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眼神,那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對自然迴圈的坦然。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