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呢!”

等聽說是賈環告密,賈珠頗是無語:“環老三年紀不大,鬼點子不少,還知道誣告陷害了?”

一面想,一面深覺賈環不能再由趙姨娘教養了。

不然成日心思都在這些鬼蜮伎倆上,長大了也是個壞東西。

於是已打算找個機會跟政老爹說事,把賈環挪到前院,去族學讀書方好。

等用過晚膳,去隔壁瞧了瞧寶玉,這才回來歇下。

晴雯雖心寒寶玉當初不去看她,可一起住了幾年,到底擔心,白天也去看了一回。

見到寶玉的慘樣,心中的氣也消了,又有些不忍心他傷得這般重。

見寶玉似要醒來,連忙起身告辭,也不肯多留。

寶玉迷迷糊糊見到個背影,看著像晴雯,叫了兩聲,那人卻頭也不回,他只當自己做夢,又闔眼睡著了。

卻說賈政這幾日因著心情不佳,晚間都是獨自在書房就寢。

王夫人見狀,也不想著找他告狀了,只白天拿趙姨娘作筏子。

要麼是立規矩一站一整天,要麼是在菩薩跟前跪經,把個趙姨娘折騰的,沒兩日便起不來床了。

偏趙姨娘曉得緣故,心中發虛,也不敢告刁狀,只默默拿些味道不好聞的藥油來塗。

這一日晚間,彩霞趁王夫人歇下,連忙給趙姨娘送了些好藥膏來。

趙姨娘感激道:“好姑娘,多謝你了!”

彩霞只道:“姨娘為著三爺,不當說的話,日後也莫要說了.”

趙姨娘撇了撇嘴正要辯幾句,探春已是掀開簾子進來:“我看彩霞說得對。

姨娘若能管住這張嘴,平白少了多少是非!”

彩霞早知三姑娘和趙姨娘母女不對付,見狀連忙起身告辭。

探春謝了她,見人走了,這才勸道:“姨娘自己心中不忿,也不要拿弟弟當槍使。

他這次做的極是不妥,打量太太不知道嗎?眼下太太還只拿姨娘出氣,日後若是拿弟弟懲戒,你難道強得過太太?到時難道心中不痛?”

趙姨娘看女兒這一過來,不問自己好不好,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備,不由心中惱怒。

她正欲說話,探春又道:“您還是想想法子,儘快把弟弟送學裡讀書罷。

他已到了開蒙的年紀,不能再在內闈廝混,做些調三斡四、鸚鵡學舌之事!”

趙姨娘聽她這般說,忍不住譏誚道:“姑娘不是隻認太太作娘,還管我做甚?什麼鸚鵡學舌,他若是那鸚鵡八哥,你又是什麼!”

探春一聽,氣道:“姨娘說的什麼混話!我還不是為了你和弟弟!既如此,我走便是!”

說罷猛地起身,掀開簾子就走。

趙姨娘在身後“哎哎”了半天,見女兒頭也不回,這才怏怏閉了嘴。

不就是送環兒去學裡讀書嗎,她也是這麼打算的好不好!不過是沒來得及跟老爺說呀!趙姨娘這邊受的懲戒自不必提,賈環近來也不大好過。

王夫人必要保住慈母形象,絕不肯責打賈環,於是另闢蹊徑,成日裡叫賈環去榮禧堂抄寫經書。

賈環六歲,不過略懂幾個字,還是賈政和探春閒來無事教他的。

如今接了嫡母的差使,不敢不從,不然一頂不孝的帽子壓下來,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於是成日裡在榮禧堂抄經,也不知書上寫的什麼,直抄的手腕痠軟、苦不堪言。

此時方覺當初一時口快,竟給自己惹下這番折磨,真是悔之晚矣!直到幾日後,賈環才算解脫了抄經這件事,卻是他珠大哥親去找政老爹說事了:“我看老三也到了讀書的年紀,不如讓他也去族學吧.”

賈政畢竟是個成年人,並非沒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