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圭擺了擺手:“時飛兄多慮了。

起復這事機會難得,還是宜早不宜晚。

若是晚了,一則怕沒了起復機會;二則怕好差事都被別人挑了去。

萬一放到蠻夷之地做官,真是哭都來不及!”

賈雨村見他這般坦誠,放下酒杯拱手道:“多謝兄臺。

不知你那門路是?”

張如圭雖有些醉了,卻也還算警惕。

朝四下看了看,見這層只他們一桌人,這才湊近賈雨村低聲道:“愚兄給那前內務府總管梁升送了五千兩銀子,他便替我牽線,走了承恩公的門路。

依我看,時飛兄或可一試!”

賈雨村聞言,思忖片刻方道:“多謝兄臺指點。

我再等上幾日,若賈府這邊沒音訊,就往那梁老爺府上尋去.”

畢竟張如圭一出手就是五千兩,自己哪來這麼多銀子啊!張如圭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是這個理兒。

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我們也不好放任機會白白流失,還是抓緊些才好!”

賈雨村被拍的晃了晃,心中的焦慮卻消了幾分。

一時華燈初上,三人這才散了,往各自家裡去。

等過了三五日,賈雨村依舊沒得到起復的訊息,他便按捺不得,親自去找了張如圭。

因著過幾日便要赴任,張如圭家裡正在打包南下的行李。

見賈雨村拜訪,問明緣由,便帶著他往梁升家裡去。

這梁升雖被罷了官,在京中依舊是豪宅美婢地過日子,簡直不要太瀟灑。

見二人前來,他揮退一旁的歌姬,漫不經心道:“如圭,不知這位是?”

張如圭面色諂媚:“梁公,這便是我與您說的那位舊日同僚賈雨村.”

梁升懶懶抬了抬眼皮,看了賈雨村一眼:“聽說你的起復之路不大順啊?”

賈雨村拱手一揖,苦笑道:“確實如此,所以今日冒昧前來,想請大人相助.”

說罷他猶豫了下,還是從懷中掏出銀票,又將手中提著的禮物放下。

梁升看他那禮頗顯寒酸,銀票也不過五百兩,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

賈雨村看過來時,他又扯出個笑:“罷了,你既上門來,這事兒我便替你問問.”

賈雨村感激不盡,連連作揖,梁升大喇喇受了這禮,打發二人出去,這才繼續欣賞歌舞。

等過了兩日他叫賈雨村來,卻道:“你這事說的太晚了,現在已是辦不得了.”

賈雨村大急,不由上前一步:“梁公,不知可還有補救的法子?”

梁升沉吟片刻,方道:“罷了,你這就跟我往承恩公府走一趟,看看公爺怎麼說吧.”

賈雨村病急亂投醫,心中惶然,跟著梁升就往承恩公府走。

等見了張冶,這位沉吟道:“此事倒也不麻煩,先叫吏部的人過來,問問便是.”

說罷,便遣人往吏部去。

不久,便有那專管起復之事的小官過來,張冶開門見山:“這位是賈雨村,可有人在你們那邊就起復的事替他說項?”

這小官恭敬一禮:“並無此事,自上頭下了這起復舊員的訊息,已接近三個月。

得了訊息想起復的,都已辦了手續上任。

如今這事兒已差不多辦結,這位賈先生倒是可惜了.”

張冶聞言,倒覺有戲。

他放下手中茶盞:“可還有補救之法?”

那小官笑著稟道:“有倒是有,只不過一來費錢,二來也不是好差事.”

賈雨村忍不住問道:“不知要多少銀錢,又是哪裡的差事?”

這小官見他衣著樸素,一看就是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