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寶玉屋裡的事,賈珠這邊,近來也遇到些麻煩。

事情的起因,卻是承恩公府為首的太子一黨近來動作越來越大,意圖拉攏朝臣,賈珠這兩年竄升太快,儼然入了人家的眼。

這天他下衙,剛走到寧榮街,就有一侍衛攔路過來,說是他家主子有請。

賈珠不由納悶:“你家主子是誰?”

那侍衛嘴巴倒是死緊:“大人去了便知.”

見他大喇喇擋在路中間,周圍已有旁人朝他們看過來了。

想到可能潛伏著的錦衣衛,賈珠沉聲道:“好,我跟你走一趟.”

那侍衛做了個請的手勢,賈珠上了馬車,晨星一看主子要隨對方走,立馬就要跟上,那人卻上前攔住他:“我家主子只請了賈大人.”

晨星面露焦急,賈珠推了推馬車的門窗發現打不開,想了想開口道:“你先回去,不用管我.”

不待晨星迴答,那馬車立時出發,很快就消失在街上。

侍衛一路上默不作聲,賈珠也沒有詢問的意思。

無他,看這位三緘其口的樣子,就不是個拿事的。

既如此,倒不必跟這些嘍囉白費口舌。

至於害怕,笑話,這個詞就沒在他心中出現過。

摸了摸腰間佩劍,賈珠心中更添幾分鎮定。

一路上七拐八拐的,過了一柱香的功夫,馬車終於到了一處宅子。

賈珠看不到外面情況,只覺得馬車略停了停,似是有人放下門檻,便徑直駛入一處院子。

不待他多想,那侍衛開啟車門,便請他下來:“賈大人,我們到了.”

二人下了車,一路便往堂屋裡走。

等賈珠抬腳進了屋子,映入眼簾的卻是坐在主位的承恩公張冶。

這位年約五十許,雖不再年輕,可依舊相貌堂堂。

早便聽聞他與元后是親姐弟,從中倒可一窺先皇后容貌。

張冶原本微闔雙目坐在太師椅上,見賈珠進來,他緩緩睜開眼睛,雙目如電般射向對方。

看他大馬金刀的姿態,犀利如刀的眼神,若是那膽子小的,說不得還得被這位承恩公震懾一二。

可賈珠是什麼人,哪能被下馬威嚇到。

他面不改色一禮道:“下官賈珠,見過張大人.”

此時目光一瞥,見有一人坐在張冶下首左側的第一張椅子上。

這人他不認識,年紀卻也不小,只是他未在朝中見過此人。

張冶見賈珠不卑不亢,對自己氣勢無動於衷,便也收了威儀:“小賈大人,坐吧.”

又指了指一旁的人:“這是梁升.”

賈珠恍然大悟,原來這便是前內務府總管,太子的奶公啊!想到這兒,他心思電轉,已是隱隱猜到對方要做什麼了。

果然梁升率先開口:“小賈大人,今天請你過來,是想跟你談樁買賣.”

賈珠挑了挑眉,倒想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位看他不說話,只得繼續道:“太子殿下求賢若渴,如今東宮詹士府員額空缺,素聞小賈大人才華橫溢、能幹出眾,又是宮中諸皇子皇孫的經學師傅,倒不如往詹士府任職。

如今你年紀輕輕已是從五品,須知越往上越不好升,且一個蘿蔔一個坑,那些熱灶盯著的人多了,還需有人照應才好。

若跟著我們殿下,他願想辦法為你謀得左春坊庶子一職,日後再外放一富庶之地,熬滿三年轉回京城,便能升任小九卿,豈不快哉!還望小賈大人考慮一二.”

聽他這麼說,賈珠心中頗覺好笑。

早就聽說太子的奶公視太子如親子,處處為太子打算。

只是沒想到這位都被貶為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