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羞怯,寶釵解開他的上衣,見白玉般的胸膛上未見傷口,倒是鬆了口氣。

待瞧見被碎石扎破的後背鮮血淋漓,她的眼睛倏地紅了:“這可怎麼好,也不知會不會留疤.”

一邊說,一邊用帕子輕輕擦拭。

賈珠只覺陣陣痛意浪潮般打來,他兩輩子都沒怎麼受過傷,此時冷汗淋漓,卻還是安慰道:“沒事,反正傷在後背,也不影響美觀.”

寶釵不語,擦拭後小心避開右臂,重新給他穿好衣服,又想看他的腿,賈珠連忙拒絕:“我腿上好著的,還是別看了!”

笑話,要是被脫了褲子,他不要面子的嗎!見他堅持,寶釵面色也有些不自然,又看向他的右臂,見上頭插著支箭,還有血微微洇出,不由急道:“這箭怎麼辦?”

賈珠不欲她擔心,強撐著咧嘴笑了笑:“無妨,回去找大夫拔了便是,現在先這麼著吧.”

寶釵無法,只得拿起他的左手擦拭乾淨。

看著沾了血的帕子,她咬了咬牙,還是從裡衣扯了塊布來,小心翼翼給賈珠纏在左手上包紮。

一時夕陽西斜,停留在此到底不安全,二人又往崖壁方向去,試圖尋個落腳之處。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他們趕在日落前找到一處洞穴,也不知是哪個野獸住過的。

裡頭沒有獸,賈珠和寶釵都沒什麼戶外求生經驗,也未帶打火石,兩人連火都生不起來。

幸而附近有棵果樹,上面有野果子,二人也不嫌髒,用衣裳擦了擦吃了。

這果子酸澀的很,乃平生未見之難吃,真個把人牙都酸倒。

賈珠無奈,突然想到肉乾,連忙伸出被寶釵裹的粽子似的左手伸向腰間,卸了荷包遞給她:“給,這裡頭有肉乾,吃了也能頂些餓.”

還得感謝金釧,這丫頭常愛吃些肉脯肉乾,時不時給自己塞點,不曾想竟在此時派上用場,倒讓賈珠哭笑不得。

寶釵也未料到表哥竟隨身攜帶吃食,愣了一愣,方伸手接過。

裡面不過四塊肉條,又硬又柴,還有些塞牙,二人卻顧不得了,連忙分了填飽肚子。

夜漸漸深了,四下一片漆黑,遠遠似有狼在嚎叫,寶釵心中害怕,也顧不得孤男寡女在一處有礙名聲,緊緊依偎在賈珠身邊。

兩人都有些沉默,似乎能聽到彼此心跳聲。

良久,寶釵輕聲道:“不知他們還活著嗎?”

賈珠意識有些模糊,他既痛又累,卻不想寶釵擔心,輕咬舌尖讓自己清醒些,這才故作輕鬆道:“應該還活著,我咱們掉下來時,我記得韃靼人死了幾個了。

咱們人多,想來問題不大,說不得明天就有人來救咱們了.”

聽他此言,寶釵也不知信了沒信,沉默片刻方輕輕應了一聲。

過了不知過了多久,賈珠只覺得意識越來越沉,頭一歪,倚在寶釵肩頭人事不知了。

寶釵叫了兩聲,見他不說話,伸手摸摸他的額頭,見是發燒,不由心中大急。

此處什麼都沒有,饒是她素來鎮定,都有些六神無主。

好在很快下起秋雨,她摸黑在洞口接雨水浸溼錦帕,覆在賈珠額頭,來回幾次,卻不見降溫,不由心中大急。

待後半夜見他冷得打寒噤,寶釵咬咬牙,還是脫下外衫蓋在他身上,又伸手緊緊抱住對方,試圖讓他暖和些。

賈珠燒得迷迷糊糊,忽覺身上傳來一股暖意,鼻尖縈繞陣陣馨香。

朝溫暖源靠近汲取熱量,迷迷糊糊卻聽見有女聲說話:“君生我未生……奈何……”饒是此時高燒昏沉,他呼吸都為之一頓。

強令意識清醒些,艱難地睜開眼睛,這才發覺寶釵伏在自己身上。

賈珠微微一動,寶釵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