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賈政跟王夫人說,讓給長女張羅張羅親事。

王夫人不明所以,只覺大過年的提這事未免太早。

但元丫頭是自己親閨女,她自然上心,一聽連忙應了。

元春聽母親說起此事,心中大石方才落地。

她心下感激,為此專門給哥哥嫂子做了針線。

丫鬟抱琴見她天天熬到很晚,還開口勸道:“姑娘何必這麼辛苦,白天再做也一樣的.”

元春手中針線不停,聞言只是笑了笑:“做這個花樣繁瑣,近來白天人多,我總要在老祖宗那裡見客的。

倒是晚上安靜些,可以做些事.”

自家小姐一向主意正,抱琴也不再勸,只陪在一旁打絡子,主僕二人直到三更才歇下。

初三過後就是各種待客走禮,有的賈珠還會親自去送,有的打發管事去也就罷了。

這天李紈檢視家中帖子,發現有靖海侯的信和年禮,心中不免有些訝異。

晚間賈珠回來,幫忙脫了大衣裳,李紈就說起吳家來信。

賈珠撩起袖口,用清水洗了洗手,一邊用熱帕子擦乾,一邊笑道:“禮就收下吧,信拿來我看看.”

李紈伸手遞過去,賈珠拉開凳子坐下,裁開信封看了起來。

這封卻是靖海侯吳盛親自寫的感謝信,信中對賈珠救了吳舟、促成水師護航商船之事極盡謝意,又提到此舉極大緩解了水師的軍餉壓力。

眼下將士們都幹勁十足,恨不得天天都有商船出海呢!賈珠看了直樂,因著吳盛無事不得離開福建,所以也只是遙祝賈家新春大吉,又附上厚厚的禮單一份。

仔細一看,裡面不乏有玻璃鏡之類的舶來品。

賈珠放下信,雖覺得這位吳侯爺很是誠懇,也懂知恩圖報,但對待兒子那事還是冷淡了些。

轉念一想,卻是自己著相了。

人家會不會對太子有什麼想法,那也不會給自己說呀!畢竟在救吳舟之前,賈家和吳家是完全沒有交集的。

吳家是武勳新貴,賈家卻是日薄西山的老牌武勳,二者不接觸,對雙方都好。

如今因著吳舟之事,吳家不得不和賈家扯上關係。

賈珠摸了摸下巴,心下暗道:“雖然救了吳世子,可似乎也給吳侯爺帶來了麻煩呀!”

不過賈珠很快就將此事拋到腦後,畢竟自己只是救了個人,誰也不能說做的不對。

該煩惱的也不是他,能者多勞,就讓吳侯爺去把握這個度吧!想了想,他還是把信扔進了炭盆。

直到看著信箋燒成灰,這才陪著媳婦說起話來。

李紈見他此舉,也沒有多問,只是開口笑道:“明天要去王家,相公早些歇了罷.”

賈珠應了一聲,這才洗漱一番歇下。

第二日夫妻倆帶著寶玉元春去王子騰家,見過舅舅舅媽,也跟王子騰的一對兒女和王仁王熙鳳兄妹互相見了禮。

王仁還是那副老樣子,一向和賈表兄沒什麼話說。

見屋裡叔父和賈珠說話,沒自己什麼事,便拉著堂弟偷偷溜了。

大過年的,王子騰也懶得訓斥,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們去。

這也怪不了王仁和王義兄弟。

畢竟倆人是豪門紈絝子弟,偏巧遇著賈表兄這樣的怪胎,非要一門心思考科舉。

他們一開始是當笑話看的,沒想到人家真就蹭蹭蹭考出來了,反倒自己因此常常捱罵,日子過得頗是水深火熱。

王仁還好些,畢竟他是寄居叔父家,王子騰只是偶爾說教,也不是很管他。

王義原本就是個讀書不行習武也不行的,這下卻是被管的很慘,捱罵捱打都是家常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