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賈珠差點噎住。

他忙放下筷子,端起手邊的鴿子湯猛地灌了一口,又錘了錘胸口,這才感覺好了些。

一時面上不由泛紅,露出幾分窘意。

再想不到自己都活了兩輩子了,突然聽到要成婚,還會有些不好意思,這才一下子吃的急了,猛地給噎住了。

王夫人見他這樣不由一嗔:“我的兒,你這可急什麼?又沒人跟你搶,慢著些兒啊!”

賈珠這會兒已是緩過來了,面上佯裝鎮定:“沒事沒事,我好著呢.”

賈母是過來人了,難得見他這副樣子,不由挪逾道:“年輕人還是面皮薄,珠兒這是害羞啦.”

賈珠聞言,摸了摸鼻樑,倒也不辯解,大家聽了,都不由一樂。

一時用了飯,接了丫鬟遞來的茶盞漱了口,又用毛巾擦了手,待撤了桌,賈珠便扶著老孃,跟賈母告辭離去了。

等回了自己屋裡,坐在椅子上往後一仰,他這才失笑著搖了搖頭。

最近實在是太忙了,成親這件事兒竟然全都忘在了腦後。

一時又想起那抹水綠的身影,他唇角不由翹起。

“既然已經定下了日子,那等著便是了.”

突然又想起自己給李紈買的那雀金紅寶石簪子,頓時一拍腦門兒:“當初沒送,是因著兩家的親事還未定下,貿然相送有些失禮。

如今這都快成親了,這簪子也該送出去了,也算是給那李紈妹妹表一表自己的心意嘛!”

想了一想,他坐在桌前,拿出了一張幾乎沒怎麼用過的薛濤箋。

他一向不大喜歡這玩意兒,好好的爺們怎麼還用香噴噴的紙,真是沒有男子氣概。

但時下流行這樣的紙,一刀還要賣好些銀子。

算了,大晚上的也不折騰了。

於是就著這紙,連夜寫了首小酸詩。

自己讀了一讀,覺得還很是不錯哩!等那墨跡幹了,便小心翼翼疊好放進信封,心裡還帶著莫名歡悅:“朕還是第一次給女子寫詩呢!”

嗐,自從來了這邊,自己可有太多的第一次了!一時又叫了大丫鬟晚月進來:“那簪子你收哪兒了?把它給我找出來.”

像晚月這樣的大丫鬟,儼然就是賈珠院子的大管家,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哪個。

於是笑著應了,轉身出去,一時就拿了個小葉紫檀的木盒進來。

賈珠接過開啟盒子,映著屋裡的琉璃燈,那簪子上紅寶石簡直光芒似火。

看罷又寫了個字條放進盒子,這才封好,叫了晨星進來,把信和木盒交給他,囑咐晨星明天往李府走一趟。

這一通忙碌,一看已經二更了。

趕緊洗漱一番,收拾好了往床上一躺,這才又想起李忻的事兒。

卻不知李老兄考慮好了沒有?算了,趕明兒還是先到族學那邊,看看學裡現下是個什麼樣子吧。

到了第二天晌午,就見晚月拿著封信進來稟報:“大爺,白檀書院的李舉人來信了!”

賈珠聞言,也不急著去吃飯了,忙上前接了信。

拆開一看,這信中李忻說了,感謝賈賢弟邀請。

承蒙看得起,他也願意到這邊當族學先生。

不過,他還是想先去族學看一看。

這卻與賈珠的心思不謀而合了。

賈珠心下不由喜悅,連忙鋪開紙,給李舉人寫起信來。

算了算日子,便請他三天後一起去族學。

不過為表誠意,賈珠在信上說了,讓李忻在書院山腳下等著便是,他自會派馬車過去接的。

等到寫完又看了一遍,這才用個信封封了。

一時又叫了晚月進來:“那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