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趕走了張若若和誠哥兒,那以前的事呢,甚至上一世的事情呢,又如何算!
她上一世!
可是真正切切地死在了他們的手上啊!
她受得苦,流下的淚水,甚至揹負的罵名,遭受的欺辱,誰來給她一個公道?
思及此,她久違地感覺到胸口處的酸楚和疼痛,眼眶微微溼潤,為了不能其他人看到,她微微低垂著頭,才不至於失了分寸。
再抬頭時,她已經恢復了平靜,語氣冷淡的說道:“梅元青,事到如今說這些已經晚了,若是你真的後悔,也愧疚你做的事情,便放我走吧。在這個地方,在這裡的每時每刻,我都會一直記得這件事。”
如今她說這些話,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她可以做得更狠毒,更絕情一些的。
但何苦跟這些人糾纏?如今梅母已經如此,大夫也私下告訴她,她壽數有礙,這已經是明擺著告訴她,活不了多久。
梅元青呢?如今他跟上一世天差地別,無論是名聲還是仕途,估計都走到了盡頭。
還有張若若和誠哥兒,那些讓她日夜痛苦仇恨的人,如今再看,已然算不得什麼。
梅元青眼見自己說的話毫無作用,目光又恢復了冷漠和一絲絲的瘋癲,他幾乎是從牙齒裡擠出的幾個字,“你做夢。”
說罷他又湊近了些,在魏景薇的耳邊,用一種溫柔繾綣到詭異的聲音,“你既然嫁給了我,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妻子。”
“啪啪啪。”
“好,梅大人真是我輩男子的楷模。嘴裡的話,卻跟行為相駁,我是怎麼都看不出你有絲毫的愧疚。”江寅白“刷拉”一聲甩開面前的賬本,笑吟吟的衝著梅元青念著。
大概是,某某日,他身邊的小廝跟外頭被害死的借印子錢的人接觸,在此之後梅家的花銷突然漲了多少,吃穿用度花了多少。
大大小小的一筆筆,居然都跟他手中的賬冊對上了。
梅家陡然從普通的開銷,某一日一躍,又過的奢侈起來,日期一對,可不就是放印子開始。
甚至銀兩都算計得十分清楚。
梅元青臉色煞白,他賭的就是錦衣衛沒有證據能證明,那印子錢是他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