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走了,魏景薇有些懶懶地坐在椅子上,手肘撐著頭,心裡胡亂地想著。

老太太這件事若是被錦衣衛發現,倒也正中她的下懷。

她如今能逃脫這裡的唯一辦法,就是梅家漸漸衰敗下去,她才能從中找準機會離開。

死盾雖好,但面臨的問題就是跟身邊的親人朋友們,此生不復相見。

她心中不捨,何況身邊還有蘇兒和蓮兒,帶著他們兩人從此隱匿於山林裡,這也十分不公平。自己先後兩世,心態已經不是十多歲的女兒心態,還懷揣著希翼。

但他們不一樣,他們還年幼,還有無限的可能性......

於是她便只能伺機而動。

阮姨娘的想法她多少也能看出一二,無非就是藉機生事,給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謀求一個機會。

她雖未主動出手,但也從中推波助瀾。

大家各有所求罷了。

她不是什麼善良的人,梅家亦不是純粹的受害者。

這一切,不過是梅家自作孽罷了。

想清楚後,她腳步緩緩地走到窗戶下,靜靜地聽著落雨的聲音。

外頭十分安靜,下人們除了守夜的外,都回去休息了,此刻萬籟俱寂,彷彿只剩下她獨自一人。

上一世她十分懼怕被留下,被丟下,自母親走後,她便心中十分惶恐,總想抓住一些什麼。

所以才對梅元青死心塌地,甚至放棄了一些自己得遵守的底線,和心中的期待。

但現在她的心境完全改變了,大抵每個人都是這個世間孤獨的旅人,只待修行一世後,便魂歸故里。

魏景薇嘴角扯出一抹淺笑,這跟平日裡的笑意有些所不同,似乎格外的肆意和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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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堂,一大早誠哥兒便被丫鬟和小廝們打扮好,穿了一身喜氣洋洋的錦服,頭髮用紅寶石點綴做成的玉冠高高束起,大抵是長大了一歲,他的面容漸漸顯露出跟爹孃的相似性。

鼻子和嘴巴都像梅元青,唯獨那一雙好看的眼睛,像極了張若若。

臉上上一次受傷的地方還未好全,用紗布裹了藥包裹起來。

發現這件事的顯然不止魏景薇一個人,阮姨娘坐在那裡,手輕柔地撫摸著自己高聳的肚子,眼睛也有些深意地看向誠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