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裡瀰漫著一股濃烈的黴味,彷彿能穿透人的鼻腔和喉嚨,這股黴味中還夾雜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這兩種味道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氛圍。
在地窖的一角,霍璐佳手持魚叉,抵住了一個跛腳太監的喉頭。月光從殘破的窗戶斜射進來,正好照在那太監脖頸處的黥印上。那黥印呈現出浪花紋的形狀,邊緣泛著靛藍色的光芒,這正是琉球死士所特有的刺青藥墨。
“尚泰王叔的侍衛長,十年前海難失蹤。”周紫憐的白髮如同銀蛇一般,緊緊地纏住了那太監的右臂。她手中的鹽晶,在太監脖頸的黥印處不斷摩擦,發出“嘶嘶”的聲音,同時,鹽晶也在黥印處蝕出了一道道焦痕。
“原來你躲在這腌臢地界,當起了閹狗!”周紫憐的聲音冰冷而又充滿了鄙夷。
那太監突然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心口處的一塊皮肉翻卷的烙印。那烙印的形狀,赫然是雙嶼島水師的帥印紋樣。
“霍姑娘,令尊當年若肯交出星槎圖,我等何至於落得如此下場……”太監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怨恨。
殘碑上的碑文雖然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但“常平”二字仍然清晰可辨。而在這兩個字的下方,還隱藏著小六子用刀刻下的歪斜正字。這些正字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彷彿是在記錄著什麼重要的事情。仔細一數,竟然已經數到了第三百六十劃。
舒步麒猛地嘔出一口黑血,那黑血在地上濺開,形成了一灘詭異的血泊。而在血泊之中,原本隱藏著的蠱蟲卻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一般,迅速地蠕動起來。它們相互糾纏、融合,最終竟然凝聚成了一個星槎模型的模樣。
“這些蠱……竟然是用星槎殘骸養的!”舒步麒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修羅女子突然出手了,只見她手起刀落,迅速地割開了太監的靴底。隨著靴底被割開,一些靛藍色的粉末簌簌地灑落下來。
“漠北狼庭的追蹤砂!”修羅女子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驚訝,“你腳上竟然沾著漠北紅柳的刺球!”
緊接著,她手中的彎刀猛地一挑,將太監腰間的荷包挑開。荷包裡滾出的並不是什麼毒藥,而是一些曬乾的占城稻花。
“太廟鴟吻……咳咳……藏著糧倉總鑰……”太監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起來,他一邊咳嗽著,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
然而,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他突然像發了瘋一樣,猛地撞向了牆壁上的機關。隨著機關被觸發,碧眼鼬鼠再次從暗孔中湧出。不過,這一次它們嘴裡卻銜著成串的銅匙。這些銅匙在地上迅速地拼湊起來,最終在七星陣圖中拼出了一條蜿蜒曲折的路線。
霍璐佳手中的鋼索如同靈蛇一般,緊緊纏住了鼠王。她突然注意到鼠王的頸環上刻著一行小字:“萬曆二年泉州官倉”。
“這些鼬鼠竟然是驗糧獸!”霍璐佳驚訝地叫道,“它們能夠嗅出毒米的位置!”
尚泰的王刀猛地劈開地窖的後牆,一股腐臭的穿堂風撲面而來。在這股風中,隱約可見三百具木俑整齊地跪呈著一個星槎模型。
每個木俑的後背都刻著糧倉主事的名諱,而它們的咽喉處,則插著一根根琉球制的毒針。
“看這針尾!”周紫憐的鹽晶在毒針上輕輕一擦,竟蝕出了暗紋,“這是周氏商號去年售往琉球的貨品編號!”
舒步麒突然一個踉蹌,扶住了旁邊的青銅犁。他感到心口一陣異樣,彷彿有蠱蟲在遊走。定睛一看,那蠱蟲遊走的紋路,竟然與犁柄上的鍛紋完全重合!
舒步麒心頭一緊,連忙扒開犁頭的鏽跡,露出了裡面暗藏的機括。定睛一看,這機括竟然是太廟鴟吻的微縮模型!
"鑰匙不在太廟……"他的聲音異常沙啞,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