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璐佳緊緊握住刀柄,手指深深地陷入其中,由於過度用力,她的指節都開始泛白了。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鎮國碑上那密密麻麻的船匠詛咒。
“七年前,父親曾教過我如何辨認這種暹羅暗語。”霍璐佳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這上面寫的是——‘咒縛非咒,血債當償’!”
話音未落,她手中的刀猛地劈向鎮國碑的碑面。剎那間,金鐵交鳴之聲響徹整個空間,震落了大片的青苔,露出了底層那斑駁的青銅。
眾人定睛一看,那竟然是鄭和寶船隊失蹤的龍骨舵輪!
就在這時,尚泰王嗣突然發出一聲厲喝:“舒步麒!”
眾人聞言,紛紛轉頭望去。只見舒步麒正半跪在寶船殘骸之上,他的脊椎骨刺竟然已經穿透了甲板,看上去異常恐怖。他的左臉爬滿了龍鱗,而右臉卻依然保持著人形,兩種膚色的交界處,還不斷滲著金色的血液,這些血液在甲板上匯聚成了一幅扭曲的星圖。
周紫憐突然扯開自己的左袖,露出了小臂內側那神秘而古老的琉球海祭紋。
只見她站在船頭,目光凝視著波濤洶湧的海面,口中唸唸有詞:“以吾族百年氣運為引——”話音未落,她毫不猶豫地咬破舌尖,將一口鮮血噴向那翻滾的海浪。
鮮血如同一顆紅色的流星,劃破虛空,直直地墜向海面。就在血珠觸及浪尖的瞬間,奇蹟發生了——原本平靜的海面突然掀起一陣驚濤駭浪,十二道幽靈船影如幽靈般緩緩浮出水面。
這些船影雖然虛幻,但卻異常逼真,船首像皆是怒目圓睜的海神,彷彿在守護著這片海域。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星火盟的老者卻突然出手,如閃電般奪過周紫憐手中的殘笛。
“丫頭,省省力氣吧。”老者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透露出一種歷經滄桑的疲憊,“你以為老夫為何要苦苦死守這本《瀛涯勝覽》?”
說罷,他拿出那半幅殘缺的萬國海圖,這半幅海圖的缺失處,竟然正是舒步麒身下那艘寶船的形狀!
就在眾人都沉浸在對海底那尊巨大的星槎渾天儀的驚歎之中時,突然間,一陣沉悶的巨響從海底傳來,彷彿是某種巨大的力量在掙脫束縛。緊接著,一陣鐵鏈崩斷的聲音響起,清脆而刺耳,在這片寂靜的海底顯得格外突兀。
眾人驚愕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那三萬霍家軍的銅像竟然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控制一般,齊刷刷地轉過頭來,他們手中的長戟尖端,不約而同地指向了那座巨大的星槎渾天儀。
就在這時,舒步麒突然發出一聲高亢的龍吟,這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海底迴盪。他的周身骨刺猛地暴漲三寸,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體內噴湧而出。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那艘原本深埋在海底的寶船殘骸,竟然被硬生生地從海底拔起!
隨著寶船殘骸逐漸浮出水面,眾人終於看清了它的全貌。然而,當他們看到船底的景象時,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只見船底密密麻麻地釘著數百具孩童的屍骸,這些屍骸已經被海水侵蝕得面目全非,但每具屍骸的心口處,都插著一枚工部特製的青銅釘。
“這就是……鎮海鼎裡的童男女?”霍璐佳臉色慘白,手中的刀也因為她的顫抖而哐噹一聲墜落在地。
她終於明白,父親臨終前為何會死死攥著那枚長命鎖不肯鬆手——那鎖片上的花紋,與船底某具女童屍骸頸間的銀鎖完全一致!
舒步麒的龍瞳突然毫無徵兆地淌出兩行血淚,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緩緩伸出一隻手,顫抖地去觸碰女童那已經冰冷的指尖。
當他的龍鱗與銀鎖相觸的一剎那,整艘寶船像是突然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劇烈地顫抖起來。船板的縫隙中,無數青銅手臂如雨後春筍般伸展開來,它們輕柔而小心翼翼地托起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