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如同一把利劍,刺破了厚重的海霧,灑在了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舒步麒靜靜地跪坐在礁石之間,他那一身龍鱗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耀眼,但卻也沾滿了化龍散的青痕。

他的掌心緊緊握著一隻銀鎖,那原本應該是一件精美的飾物,如今卻被血汙浸透,變得黯淡無光。這隻銀鎖,是霍璐佳消散前最後攥緊的信物,也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絡。

“少東家!”突然,一聲呼喊打破了這片寧靜。老船匠的魚竿猛地戳進沙地,他那隻獨眼緊緊盯著海面漂浮的星槎殘片,聲音有些急切地說道:“碧波壇的船隊到了,說是要清點戰損。”

舒步麒沉默地將銀鎖系迴腕間,那銀鎖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彷彿也在訴說著它所見證的故事。逆鱗下的金紋似乎因為他的情緒而變得黯淡了幾分,透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壓抑。

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酷,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威嚴:“告訴他們,三十里內有屍傀未清,不想死就滾遠點。”

就在這時,葉莉雪一瘸一拐地從礁石後轉出。她的左腿明顯受傷,每走一步都顯得有些艱難,但她手中的殘劍卻穩穩地挑著半卷《海防十諫》,彷彿那是她生命的支撐。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顯然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她走到舒步麒面前,將那半卷書遞給他,說道:“青雲觀的地脈儀顯示,龍冢祭壇還有餘震。”

接著,她毫不猶豫地撕開染血的道袍下襬,露出了腿上那潰爛的北斗疤痕。那疤痕猙獰可怖,周圍的面板都已經被腐蝕,隱隱可見白骨。

“嚴世蕃的化龍散滲進了海眼……”葉莉雪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這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原本平靜的海面突然像被點燃的火藥桶一樣炸開,水花四濺,巨浪滔天,一個殘缺不全的身影被洶湧的海浪衝上了岸。

這個身影竟然是九鬼政宗,他的身體已經殘破不堪,只剩下半截殘軀,他那已經腐爛的聲帶竟然還能發出嘶鳴聲:“霍……嚴閣老在黃泉……”

這聲音在海浪的咆哮聲中顯得異常詭異。舒步麒見狀,毫不猶豫地伸出他那鋒利的龍爪,如閃電般貫穿了九鬼政宗的殘軀。

然而,當他想要扯出九鬼政宗的心臟時,卻發現手中抓到的並不是心臟,而是半枚工部特製的海霹靂引信!那引信正滋滋作響,顯然即將爆炸。

“趴下!”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旁的老船匠大喊一聲,同時揮動手中的魚竿,如長鞭一般橫掃過去。魚竿上的七星繩結準確無誤地纏住了引信,然後被老船匠用力一甩,將引信遠遠地擲向了深海。

引信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入了波濤洶湧的大海中。幾乎是同時,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爆炸掀起的水幕如同遮天蔽日的幕布,將整個海面都籠罩在其中。

在水幕中,二十具浸泡膨脹的屍傀緩緩浮出水面。這些屍傀面目猙獰,身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霍璐佳的水師佩劍突然從浪濤中飛出,精準釘穿屍傀頭顱。舒步麒瞳孔驟縮——劍柄纏著的鮫綃帶上,歪扭地繫著個未完成的平安結。

"東北灣!"葉莉雪突然指向海平線,"碧波壇主艦的吃水不對!"

三艘蒙衝戰船正悄然靠近,船帆上的八卦陣滲出青光。老船匠獨眼眯起:"是工部特製的引魂帆——嚴黨餘孽在打撈星槎核心艙!"

舒步麒的逆鱗突然暴漲,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直接將撲來的巨大浪濤震得粉碎。他的聲音如同雷霆一般,響徹整個海面。

“林叔,破陣鑿在哪裡?”舒步麒大聲喊道,目光如炬地盯著老船匠。

“在這兒!”老船匠迅速從魚竿中抽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鑿子,遞給舒步麒,“少